萧玄天看也不看陈逆的尸身。
面具后那双淡漠的眸子,似能直指人心,摄人心魄。
他冷冷的看着陈太离,看的这尊长生大士心胆欲裂,全身发毛。
“罢了。”
半响后,萧玄天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的道:“既然非你本意,我便再饶你一遭。不过,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
“多谢域……大师宽宏大量!”
陈太离深深躬身,偷偷摸摸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惊觉后背早被冷汗打湿。
内心生出劫后余生的强烈庆幸。
陈逆这样的小辈,陈氏门阀少说也有数十,杀便杀了,他怎会放在心上。
能以这混账的命,换来域王大人的体谅,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旁人哪里明白陈太离对域王大人的畏惧?
尚以为回春子师尊的身份,连堂堂太离大士,都不得不大义灭亲。
胡瑶、杨松柏、冯建新等人看着惨死的陈逆,个个面色煞白,恐惧到了极点。
回春子眸光一闪,厉声道:“刚才,是谁扬言代表自家门阀,意图加害我师尊,还不滚出来?”
云焕等人,全身颤抖,直往后缩。
“小辈,以为你们不滚出来,本座便不知道吗?”
回春子寒声说着,广袖连动,云焕、周坤、冯源等人,便身不由己的跌在擂台上。
云焕心胆欲裂,尖叫道:“回春子大师,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
“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有脸求饶?”
回春子冷声说完,抬掌毙其性命。
周坤等人吓的魂飞魄散,癞皮狗似的在战台上跪着爬,想要逃走。
“找死!”
回春子轻描淡写,弹指之间,这群在九火王都颇有名望,有几人还登上安西天才榜的青年才俊,悉数毙命。
台下观者,个个面无人色,全身战栗。
前一刻,以云焕为首的各大门阀联手,气焰滔天,人人惧畏,玄风子看上去已至绝境,没有人认为他能逃得性命。
谁曾想风云突变,回春子大师石破天惊般出场。
各大门阀天骄,连求饶都没用,转眼间死了一地。
苏惜水的俏脸,也是微微发白。
她早知道云焕等人不会有好果子吃,却没想到,一个个连命都保不住。
这,就是冒犯玄师兄的下场吗?
再看向白衣少年的星眸,又多了许多惧畏。
“我的预感,没有错!”
“他竟然,是回春子大师的师尊……”
玉琉璃却是兴奋的微微发抖,再看向萧玄天的星眸,又多了先时没有的狂热、迫切、崇拜和惧怕。
她和苏惜水不同,只觉大丈夫生当如是,威风八面,碾压众人。
当此际,那不为所动,总给人高高在上之感的白衣少年,完美契合了她心目中万千仰慕的英雄形象。
不止于此。
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只是玄风子所展露的冰山一角,远远不是全部。
这更令玉琉璃兴奋和刺激莫名。
杀了云焕等人,回春子丝毫不停,满是杀机的目光,落在白玉京身上,寒声道:“小孽障,云焕小儿等人,固然该死,但你尤其可恶。”
“我师尊屈尊下顾,来你白楼,乃是尔等前世修来的福分。又经姜庸大都督亲自叮嘱,须得格外礼待。”
“你和白楼,非但没有做好接待礼仪,反而贪图他老人家身上的道器,借机发难,真是瞎了狗眼,狼子野心!”
说着,他一步步走向白玉京,冷冰冰的道:“跪下求饶,老夫便给你一个痛快。”
白玉京全身战栗,面色如土,狼狈不堪。
“回春子大师,晚辈绝非有意,只要您能网开一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噗通跪地,向着萧玄天连连磕头,急切的道:“玄风子大师,是我白玉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求您饶我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刻的他,哪里还有天上白玉京的耀眼与光彩?
只如一个普通的凡夫,死亡面前,也会无限恐惧。
多少人看着这一幕,慨叹万千。
连赫赫有名的天上白玉京,都被逼迫到这等地步了。
自今日起,偌大九火王都,还有谁敢冒犯这个圣院学员?
萧玄天冷然看着他,并不言语。
回春子喝道:“好一个贪心的小辈!如此冒犯我师尊,你能得一个痛快,已是法外开恩,还妄图活命不成?”
白玉京连连磕头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身躯仍在战栗。
但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怨毒和阴狠。
“玄风子大师,求您绕了犬儿性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白楼都心甘情愿。”
又一道呼声响起,自是惶恐万分的白楼之主白寒秋。
他初时被回春子一耳刮子抽懵,慌忙跟了出来,此后一切,皆亲自目见,哪能不知,今次犯下怎样的过错?
“迟了。”
回答他的,是萧玄天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白寒秋全身一颤,嘶声道:“阁下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萧玄天道:“是又如何?”
白寒秋双目赤红,怒吼道:“我儿虽然对你有所冒犯,但他到现在都不曾伤你一根毫毛。我们父子也跪地求饶,给足了你面子,你的损失,都已弥补,你凭什么,要取他的性命?就凭你是回春子的师尊,便能目无法纪,仗势欺人?”
这番话说的声色俱厉,慷慨激昂。
部分观者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