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走后,有宫人上前将春桃扶起,有些担心的问她。
春桃摇头,示意她们都去忙,这才自语了一句,“真是老了,很久没跪过了,这才跪了一会就差点站不起来。”
旁边王兆军一脸的担忧,道:“姑姑,接下来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王兆军着急,“皇上给了在下两个月时间,在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春桃阻止,“王大人还是想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有些话说出来可是会死人的。”
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太过明显,王兆军是生气的,可他又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位看着只是一个老宫女,实际上她不只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侍女,还是先皇的乳母,谁敢轻视她?
也就小皇帝不给她面子,敢让其跪下,其他人哪敢?
“是是是,姑姑说的对,在下知晓。”王兆军连忙赔不是,弯腰跟在春桃身后。
两人一道进了寝殿,彼时,已经病入膏肓的太皇太后早已坐起来,倚在雕花床背上,双目微冷,似在思虑什么。
春桃忙上前侍候,“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太皇太后闻言,扭头越过春桃看向王兆军,道:“哀家再不起来,怕是王太医也不好去皇上那边交差吧?”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还是有气无力,但整个的精神还是不错的,尤其那眼神似两道利刃刺进王兆军的心神,让他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直接趴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娘娘恕罪,老臣不敢。”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两年来,后宫的所有事情都掌握在太皇太后的手里,她看似什么也不管,放权给太后,但那东太后本就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中规中矩,不太喜欢得罪人。
西太后就更不济了,完成连名都不担着。
所以一些人就不将这几位主子放在眼里,还是太皇太后不声不响的处置了几个人,才渐渐竖起威严,以至于后宫再无人敢糊弄她。
太医令王兆军自然也不敢。
“不敢?”太皇太后接过茶碗,直接摔了过去。
王兆军的额头被砸中,瞬间起了青包,接着有血流出,他却只是闷哼一声,连捂都不敢捂。
“哀家看你敢的很。”太皇太后越说越激动。
旁边春桃连忙帮她顺气,劝慰道:“娘娘莫要动气,王太医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被皇上逼得紧,有些害怕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他是皇上,哀家还是太皇太后呢,连先皇都对哀家恭敬有加,苦寻多年,如今哀家的儿子刚去,哀家就要看这个小皇帝的脸面过活了吗?”
太皇太后的声音很大,王兆军吓得完全不敢接话,这一刻他后悔无比,为什么那日就是他先来慈慧宫。
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摊上这件事。
可他眼下根本不敢吭声,只得乖乖趴在那里,等着这位祖宗心情好些,放他离开。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回到太医院,安排一下那里的事情就请辞。
这皇宫不能呆了。
可太皇太后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又再次把苗头对准他,“王太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兆军无言,他能怎么办?
一个是太皇太后,天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个是当今圣上,天朝权力最大的男人,他能怎么办?
他选择谁恐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娘娘问你话呢!”见他半响不吭声,春桃出声提醒他。
“是,老臣一切听太皇太后安排。”额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滴,王兆军有些无奈,为何这血还没流完,要是此刻可以晕过去就好了。
慈慧宫的下人早已学会了看势态的发展行事,因此方才并没有人在里面,所有人都退到了殿外,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离开慈慧宫后,王兆军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步伐蹒跚的向宫外走,想着自己的出路,可想来想去最后都只剩一声叹息。
临到宫门口时,忽然身后有人喊他,他扭头一看,是个小太监。
“公公唤我何事?”
这小太监面生的很,王兆军在太医院呆了不少的时间,却根本没见过他。
遂上下打量着他,有些犹疑。
小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将气息喘匀了,这才开口说道:“我说王太医,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身后有狗在追啊?”
王兆军:“……”他哪说是哪只吗?
“本官家里有急事,与上告了假的。”且不管这太监是哪个宫里的,王兆军也不想得罪。
“杂家知道,不过今日您不管有多大的事,都请留步吧!”
小太监说完,又换了口气,道:“总管大人有请。”
蒲,蒲公公?
王兆军只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听到皇帝要见他。
当即腿肚子就开始转筋,有些走不动道了。
“王太医?”
小太监见他半晌没动静,当即又唤了他一声。
“敢问这位公公,可知蒲公公唤本官有何要事?”王兆军实在不想去,总觉得此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个,杂家可不知道,总管大人吩咐,杂家只要照办就好了,王太医请吧!”
小太监见他磨磨唧唧,就有点不开心,总管蒲公公那可是先帝身边的老人,是从王府时就跟在先皇身边的。
他们这些人也是打那时候培养起来的,得过蒲公公很多的指点与恩惠,对他很敬重。
如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