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李建军还在为地震的事担忧,总想做点什么,哪怕能救出一个人也好。
这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前世电视里汶川地震的画面。好容易熬到天亮了,还没等外婆起床,他就起来了。
外婆被他惊醒了,闭着眼睛粗着嗓子说:“你今天有事啊?这么早。”
李建军也觉得自己挺反常的,说:“醒了,睡不着了。”说着就出了卧室。
来到院子,李建军心里还是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
一个人来到街上,几个提着洗衣盆的妇女往河边方向走去。见一个小孩这么早独自出来,也都好奇地盯着他看。有几个认识的还问他这么早有什么事。
在自己现在生活的这个时代,科技虽然落后,但治安是一流的,很少发生过谁家孩子被拐的事。
李建军这样逛着,也没觉得会有安全问题。
外婆也没追出来。
看来,“治安”这词是后来发明出来的。
李建军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河边,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棒槌捶衣服的声音,可见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都是起得最早的一批人。
自从山洞山藏尸案以后,李建军在这小镇已经成了名人。
几个洗衣服的女人看见他过来,都和他打招呼,有几个他还是不认识的。
李建军心里藏着事,不想被人打扰,就往回走。
一路毫无头绪地逛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几个妇女已经在井边洗衣服了。
见他从外面进来,都惊讶地看着。
张定宝母亲是最藏不住心思的,高声问:“军军,你这是吃什么药了,小孩子家家的就睡不着了?我们阿宝可是摇都摇不醒的,现在还睡得象头猪呢。”
李建军嘻嘻笑着,就快速地钻进了屋里。
外婆已经起来了,在烧着什么,见了他也只是嘱咐了几声,说早饭很快就好了,让他不要乱跑。
李建军回到床上继续躺着,脑子里总是出现那些血腥而绝望的画面。
今天是二十五号,离那个可怕的日子只剩三天了。
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他感觉非常无助。
在前世,很多人因为孩子上网耽误了学习,曾把网络骂得一塌糊涂。
现在他才知道,一个事物不管有多少的负面因素,它的出现都是有积极理由的。
躺在床上,他觉得时间突然停止了,似乎这个早上过得很慢。
实际上,他知道,三天时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会儿它却是静态的。
今天是星期天,按约定,他是不需要去师父那儿的,但现在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催逼着,把他往红星大队拖去。
外婆早餐还没预备好,他也没有肚子饿的感觉,看看父母都还没起床,他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走。
外婆听到自行车推动的响声就喊了一句,问他去哪儿。李建军胡乱答了一声,人已经出了院子。
听到外婆在后面追着喊,但他已经来到了街上。
李建军一路飞快地往红星大队骑去。很快就到了师父家的转弯处,但他没有进去,继续往东面走。
其实在他心里下意识地是想找董轩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件事需要跟这个红星大队的宝贝透露一下。
李建军在前世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但在今世,他认识的人中,也只有这个被大家揶揄的家伙,让他有一种信任感。
董轩晟的小屋在靠近村子东边的大路旁。
这两年,在张金生的带领下,他几乎把红星大队的每个角落都踏遍了。不一会儿,就到看到了那间小屋。
大概太早了,小屋的门还关着。李建军停好自行车,来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两下。
有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李建军不知怎么回答,有点慌乱地说:“董伯伯,是我,军军。”
李建军在门外不知所措地看着路上经过的社员,他们也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随着一阵蟋蟋蟀蟀的声响,门开了。
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迷糊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好像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是你这小家伙,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李建军也不说什么,快速地进入了小屋。
董轩晟小心地关好了门,屋里马上被罩在了一片黑暗中。
李建军不等董轩晟问话,就急切地说:“董伯伯,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董轩晟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请我帮忙,我能帮你什么?”
李建军就把滦平要地震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董轩晟眼睛争得老大,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掩住他的口,吃惊地问:“你那里听来的,这种谣言可不能乱传,会引发混乱的。”
李建军见他不信自己,就更加急迫地说:“董伯伯,我不骗你,是真的,时间很紧,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见李建军一副认真而急切的样子,董轩晟想起几个月前的山洞藏尸案,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问:“你确定吗?”
李建军马上使劲地点头说千真万确,是自己看见的,就像麦岗山的尸体一样真实。
董轩晟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消息,但自从国庆大扫除以后,他对这个孩子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于是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建军自己也不知道想得到怎样的帮助,他只是觉得这件事一定要跟董伯伯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