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为什么要撤进镇里啊?”
伪军给打怕了,不敢追击,所以民兵撤退得很顺利,以至于二中队的中队长还有心情向大队长抱怨。他们是乳山第四民兵大队的,集结了六百多号精兵强将,没别的任务,专怼葛团。刚才那一仗赢得很轻松,民兵们的士气全打出来了,认为葛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完全可以依托战壕控制那大片开阔地干挺葛团嘛!所以二中队长对轻易放弃战壕很有意见:“有那么好的阵地干嘛不好好利用,非要将鬼子放进镇子来打?把他们放进镇子来,甭管输赢,整个镇子都要遭一遍罪!”
大队长怒骂:“蠢驴,继续呆在那里,鬼子的大炮就该到了,到时候你就好好呆在那里挨炮弹吧!我们在镇里挖了那么我地道,修了那么多街垒,为啥不好好利用,非得呆在战壕里挨炮弹?”
二中队长给训得耸拉下脑袋,不敢吱声了。
确定民兵们都撤进镇子了之后,葛刚神色怪异的说:“那帮八路疯了是吧,居然放弃这么好的阵地,主动撤进镇子里挨打?”
小泉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拍拍脑袋,“别管那么多了,杀进去,拿下葛家镇,把那帮愚蠢的八路的脑袋砍下来,给刚刚战死的皇协军战士报仇!”
葛刚狞笑:“正有此意!”大手一挥,下令:“全团出击!冲进镇子去,鸡犬不留!”
伪军士兵们放声欢呼,将刚才被暴打的恐惧通通都抛到了脑后,迅速展开,从三面向葛家镇发动了进攻,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活像见了肉的饿狼!
八路军再一次犯了低级错误,居然没怎么阻击,除了零星的冷枪之外伪军就没再遇到什么阻击,一鼓作气就冲进了镇子里。只不过冲进去后伪军发现整个镇子都空了,除了到处都是的街垒障碍之外什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空荡得让冲进去的伪军心里发慌。
但是后面的根本就不知道镇里的情况啊,急于抢东西的他们还在一窝蜂的涌进来,很快,镇子的街道巷子里就人满为患了。
不对劲!
看着空无一人的镇子,所有伪军士兵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葛刚心里直发毛:“那些八路哪去了?他们为什么不抵抗?”
小泉直揉太阳穴,他开始头疼了。从交火到现在,八路军没有一次是按常理出牌的,头疼,头疼啊!他抓狂的叫:“那帮土八路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揭开了谜底。镇子里突然腾起一团团骇人的硝烟和火光,躲在暗处的民兵引爆了埋设在镇子各处的地雷。藏在路边垃圾堆里的定向地雷一炸就是一个巨大的扇面,五十米内的人员非死即伤;跳雷一炸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圈,呼啸而来的钢筋头让伪军尝到了沐浴在钢雨中的感觉;连环雷十几枚一组次第爆炸,伪军跑到哪里爆炸就追到哪里……整个镇子就像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横飞的破片,伪军被炸得血肉横飞,碎肢乱抛,顷刻之间,甭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都变成了血人。伪军肝胆俱裂,打肺里发出惊怖的尖叫声,扔下武器撒腿就跑!
咯咯咯咯咯――――
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窗户、墙缝中、树下、屋顶……镇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探出了黑洞洞的枪口,愤怒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向那些被炸得狼狈逃窜的伪军射去,手榴弹更是跟冰雹似的从屋顶上投下来抡向他们,其中居然还夹杂着威力巨大的反坦克手雷。伪军真的要疯了,他们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或者说他们日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到处都是横飞的枪弹,到处都是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手榴弹,还有不时爆炸开来的、威力巨大的地雷,整个镇子就像是个屠宰场,而他们正是待宰的羔羊!
我的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也有伪军军官强行冷静下来,组织士兵向民兵据守的房舍发动进攻。继续这样挨打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不能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就等死好了!
民兵们也不虚,比如说第二中队,他们一个班据守在一家杂货铺里,用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猛烈扫射伪军,一连打倒了七八个。挨了揍的伪军组织起几十号人,乱糟糟的冲上来跟他们玩命,他们机枪步枪手榴弹一起上,打得不亦乐乎。伪军又丢下了七八据尸体,终于挺进到可以投掷手榴弹的距离了,然而,就在他们拿出手榴弹准备扔过去的时候,民兵突然引爆了两枚定向地雷,轰轰两下,十几名伪军士兵给炸得千疮百孔,剩下的也给吓得尿了一裤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了。
也有聪明的伪军士兵踹开一扇扇大门冲进民房里去,试图摆脱那嗖嗖射来的枪弹,获得一个立足之地,结果嘛……
貌似看过《地道战》的人都知道,门后挂雷是基本操作……
于是,这些踹开门冲进去的伪军几乎无一例外的裹在门板碎片里倒飞出来,走得很安祥。
对于葛团的士兵们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横飞的枪弹,而是那无处不在的地雷和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打来的冷枪。民兵们用得最多的就是跳雷和定向地雷,他们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智慧,布雷的技巧堪称鬼神莫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墙脚、树根下、垃圾堆、门窗后面、树梢上……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