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一声“手下留情”阻止李显过后,也收回神通,只见他脸色煞白,想来施展那种等级的功法十分不易。
尚善走到形容枯槁的于苦身前,摇了摇头,叹息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呵呵,你们四正出来的人哪里懂得民间疾苦?你们有绝世功法,又有用不完的灵石,每年有多少人抢着送宝贝上门,就是为了拜入门下。
我们小门小户,想要发展,自然得用尽手段。所谓修仙,修的不过是资源,然而终其一生,也比不上你们万分之一。”
于苦眼中满是讽刺,四正高高在上,门下弟子只会大谈公道正义。如果真要谈lùn_gōng道,为何不将手中资源分配下去,让天下修士共享?
四正是人,其他修士难道就不是人了?终究不过是因为拳头大罢了,如果金刚门拳头够大,又哪里需要走这些邪门歪道。
“是你们将资源统统占尽,我们不得不为了一点资源就心机费劲,不得不铤而走险。我与太极门虽然不对付,但佛道之争不过是表面,更多的只是为了占领地盘。”
“所以就为了这等邪法大打出手,最终害人害己。”尚善无不哀叹,眼中满是慈悲之色。
于苦眼中鄙视意味更加浓厚,他觉得此刻的尚善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劝说普通人的说辞。可真要置身其中,哪里又是几句话可以诠释清楚的。
“哈哈哈,邪法,好个邪法。就是你们瞧不起的这些个邪法,对我们这种小门派而言是天大的恩赐。
血饲大法以鲜血圈养血蛊,将死去的修士变为傀儡,征战越多,杀伐越多,威力就越强大。
这等奇术不仅可以让金刚门统治整个漠州,甚至还可以走出去,远离这个没多少灵气的狗屁之地。到时候我也可以突破金丹,更进一步。”
于苦心有不甘,不甘心宗门基业毁在自己手中,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有太多太多不甘心,他还有一个宏伟的梦想,想要证道化神,成为四正之外的超然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身死道消。
尚善站立在原地,就算不知于苦心中所想,但也能猜到他的心有不甘。
“虽然你丹田已毁,但若诚心悔过,可随我往大梵寺悔过崖,在那里度过余生。”
面对尚善的善意,于苦讥笑一声,“你不是想知道重伤不死的代价吗?那我告诉你好了。”
于苦面色又灰败了几分,喘了几口气后,才堪堪说道:“我体内养有血蛊,需用修仙之人精血喂养,否则血蛊死亡,我也会一并死亡。所以才抽干他人精血,用以供养己身。”
尚善沉默了,如果没有修仙之人的鲜血,于苦必死无疑。但谁又愿意贡献自己一身精血来喂养他?更可况这种事在大梵寺是不被允许的。
于苦早就料到他会沉默,毕竟名门正派最看重的就是名声,用精血饲养己身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看吧,我的一线生机却不被允许,到头来怎么都是死。”
尚善诵了一句佛号,紧接着说道:“小僧也无能为力了,但还有一事,请道友告知……”
于苦像是猜到了他要问什么,面上讥讽之色更重,“不就是血饲大法嘛,哪怕你身怀极乐世界也还是贪图其他东西。”
说罢,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秘籍,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李显和萧宛二人晃晃,“你们是不是也想要?”
“那么恶心的ròu_tǐ,才不要。”萧宛一想到刚才那个场景,就浑身犯恶心,就连最喜欢的饼干都吃不下了。
于苦倒是一愣,原本还想看他们狗咬狗,却是看不见了,然后直接扔给了尚善。
“你天赋超绝,如果修炼此术,定然成就非凡。”
尚善收起功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你们就不担心金刚城中的人,还是说那些弟子的性命真的就无所谓?”于苦转而望向李显。
金刚门是于苦的宗门,可以说奉献了自己一生,哪怕是对于普通弟子也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们只有七位神意的话,此刻应该全部死了。”
李显的声音就犹当头棒喝,让昏聩欲睡的于苦突然清醒,面上凄苦,“金刚门最后果然毁于我手,于苦无言面对列祖列宗啊!”
说话间,竟隐隐带着些哭腔。
金刚门至今夜后,从漠州除名。
最大的打击可能就是如此,心丧若死,原本以为漠州志在必得,结果却是摸了老虎屁股。
“能恳请公子答应我一件事吗?”于苦望向李显,眼神黯淡无光。
李显自然明白他要说什么,点头道:“若是还有未死的金刚门弟子,废去修为后可绕一命。”
“如此,便多谢了。”
于苦没想到这位毒公子这么好说话,原本暗淡的双眼都微微亮起一丝光彩。
不过很快,于苦气息开始变得微弱,然后归于寂静。
夜风,有些寒凉,不知是于苦死灵作祟,还是本就如此。
对于于苦的死,李显没有丝毫怜悯。他的道理是没错的,也有理由恨更强大的四正。
毕竟四正将天下修炼资源集于一身,可以说是断了于苦的修行之路,让他很难再进一步。
但是山脚下那些被困在这里,疯疯癫癫的普通人难道就不可怜?金刚门不对外收徒,本可以提前告知一声,好让那些怀揣修仙梦的普通人不至于浪费生命。
金刚门可以说是断了许多人的希望,和执念。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