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的人是两个女子,也正是应当在方才离开的池盈初与清露,后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满脸泪水。
“所以你其实还在怪我,怪我拖累了你么?你说会再娶我也是假的……”
祝清流脸色难堪,没想到她还会在,自作聪明的以为是在和陆元白讲条件,没想将自己老底都交了出去。
“你……”清露哭的哽咽,似是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可又不得不面对。
池盈初也没想到,方才还未两人感情动天动地,紧接着祝清流那番话就好像硬生生打了一巴掌。
唯一且始终不为所动的,还是陆元白一人,镇静的让人觉得可惧,他站在最高的位置,眼神凉薄。
“你既想着算计本王,又想同本王做交易,难道本王像是好说话的人?你也不掂量自己的身份?”
祝清流顿时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眼底蒙上一层层屈辱,勃然大怒扬起声:“原来王爷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合作的意思对么?”
“不错,”陆元白毫不否认,“况且本王也从没答应你什么,但本王能告诉你,不轻易放过周深是真的。”
“王爷坚持要杀了他,难道是为她?”祝清流突然指向池盈初,手中动作一转要对她动手。
她灵活的闪身躲避,拔出侍卫的刀同他打的不分上下,担心他会对清露下手,伸手要拉却被她反手一推。
就像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她好心要救清露,却被推给祝清流。
池盈初手腕吃痛,手里的刀被打掉,祝清流一剑袭来,她惊恐的闭上眼睛,但剑并没伤到她分毫。
不知何时,陆元白从墙头纵身一跃下来,一手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他残忍的扯动嘴角,用她掉的刀快速插向祝清流。
祝清流来不及躲避,清露一下子挡在他面前,又长又尖的刀刺穿她的身体,血迹和眼泪都流了出来。
祝清流没拿她当挡箭牌,这次是她自愿的。
“或许只有我死了,你心里的恨才能消退,我不相信你只是恨我,若是恨没了,是不是就只剩下爱了?”清露满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
祝清流突然发觉,自己并不如所想那般,什么都不痛,反而是痛一直从心底蔓延,痛彻心扉……
“倘若当初我不进护国公府,就不会有后来的事,都是我不对,下辈子你再也不要遇见我了……”
“不,你别说话了,我想法子救你!”祝清流惶惶不安,抱紧她想要求救,但她的身子一点点冷下去。
抬手一抹,竟摸到自己脸上大片泪水,就这般过了许久,哪怕怀里的人毫无温度,他也不肯放手。
池盈初看到男人的身子在颤抖,倘若没有清露进护国公府,每个月寄月钱给他,他连生计都成问题。
他无法参加考试,就不会有心进仕途,不会处处要与周深争高下,为了仕途害死最重要的人,同样该得到的也不在他手里。
“不要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之回家好不好……”他抱着清露的身子要走,陆元白的侍卫还跟着。
池盈初眼眶不自觉有些红,但一点也不为祝清流感到惋惜,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祝清流停下脚步,眼角似有泪痕:“我将话说到这份上,难道王爷还不肯放人吗?”
陆元白轻声启唇:“你别误会,本王可以放人,但你该说的还是要说。”
“况且你不供出背后之人,你和她回去之后也无法真正安定。”
祝清流咬紧唇没说话,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考虑,片刻后开口答应:“好,王爷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嗯。”陆元白让人带他下去,将该处理的处理好,包括清露的尸体。
池盈初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来,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这么快就能达成合作?
“王爷觉得他的话可信?”
陆元白视线从她脸上划过,抿了抿嘴角:“可以信,但也不能全信,他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才选择本王的庇佑。”
“……”直接说相互利用不就得了?整天讲的那么深奥,明明通俗易懂的话,非要被他绕个大弯子。
“那接下来王爷想怎么利用他?”
毕竟现在清露都死了,要想知道什么,就只能通过祝清流,但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好对付的。
“这就要看周深怎么配合了。”他说完这句话,丢下她抬脚离开。
池盈初想过各种办法接近周深,但陆元白让人严加看管,她几次都没机会靠近,就被赶回来。
因着周深身份特殊,陆元白让人将他软禁在一间屋子里,他几天出不去,也见不到陆元白。
好不容易等陆元白主动来了,原本他想说的话,真对着他又说不出来,男人眼里露出深深的嘲讽。
“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见本王吗?现在本王来了,怎么又没话说了?”
周深有些结巴,气的手指颤抖:“我不过就是官位比你低而已,王爷可不要以权压人,我又没犯错……”
“本王偏偏就喜欢以权压人。”陆元白用一种很欠揍的语气开口,说的他哑口无言,“你真觉得自己没错?”
“我能错什么?”周深眼神心虚闪躲,紧接着陆元白几句话,就让他激动的站不稳了。
“非法买官算吗?还有你和大夫人的关系,需要本王跟你说明白?”陆元白眼神玩味凉薄,舌尖轻抵唇边。
周深脸色顿时煞白,此刻不敢再看他一眼,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