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就是这么和本宫说话的吗?本宫论出身论身份,都不低于你,你就是这么和本宫说话的吗?”
楚静姝眼神不善的看向他,皇帝目光被吸引过来,陆元白在此刻开口:“静妃娘娘还是有话直说,莫耽误了行程才是。”
他的话比钟景松有分量的多,一两句话替钟景松解了围,皇帝应声同意:“四王说的是。”
“臣妾这里有些物件儿,镇国公可来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的只管拿去。”
楚静姝朝后面的丫鬟招手,丫鬟端着好些东西过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惊动了四王府的马车。
陆元白脸色有了变化,眼底乍现一丝杀意,在池盈初跳出马车的那一刻,杀意散尽,上前将她护在怀里。
“你身子柔弱,经不起这般折腾,早让你不要过来,可有哪里受伤?”他背对着众人,神色只有她能看清。
他这话就像是变相提醒她,用楚亦妙这副身子,应当娇弱些,免得被人怀疑。
池盈初很快会意,顾自揉着手肘,装作疼痛的拧起眉,眼眶挤出一丝湿意:“手磕破了,但不碍事。”
“王爷别担心。”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再回马车里了,就跟陆元白去见了皇帝及众人。
钟景松看见她的出现有些意外,但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池夫人忍着同她亲近,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们是要毫无联系的。
楚静姝一巴掌甩在那丫鬟脸上,恶狠狠的骂道:“你怎么做事的?伤了本宫妹妹,本宫岂能饶你?”
丫鬟哭的瑟瑟发抖,一个劲哀求:“娘娘饶命,婢子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倘若下次有意,你是不是还要撞了本宫,撞了皇上?下作东西,还不给本宫拖下去,省得污了皇上的眼睛!”
楚静姝不给旁人插嘴的机会,直接让人将她带走,表面急不可耐,实际更像是掩饰什么。
“慢着,静妃如此急着处置,是不是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钟景松此刻想阻止也来不及,人已经被带下去。
“能有什么隐情?她如此蠢笨,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楚静姝视线从池盈初身上扫过,浅而一笑,“现在是该问清楚,本宫妹妹为何在此?”
“又为何来了,却又不肯露面?”
池盈初自知躲不过去,主动从陆元白背后站了出来:“我同王爷一起来的,因身子不便,才在马车里卧着,姐姐还有要问的吗?”
楚静姝装作听不见她的话,转头对皇帝道:“皇上,臣妾以为……”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尖叫声打断,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方才被带下去的丫鬟,又被逼过来了。
丫鬟面色惶惶不安,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眼神示意她不可行,楚静姝深呼吸口气,使自己镇定应对。
“当真是给本宫丢脸!”
丫鬟低着头沉默,池盈初上前一步问:“静妃不是有东西送给镇国公么?那东西呢?”
“东西……”丫鬟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楚静姝以此作幌子,分明是想引出池盈初,哪里会真准备什么东西,丫鬟此刻的反常已经能说明异样。
气氛陷入尴尬,池盈初不依不饶的逼问,可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这么简单,她更想看看,楚静姝到底想做什么!
“糊涂东西,白白打翻静妃的一片心意,今日起打出宫去,不必留着伺候了。”说话的人是皇帝,此时开口分明是为楚静姝说话。
楚静姝松了口气,皇帝亲自给的台阶,她只好顺势而下:“今日疏忽是本宫的不是,准备了酒赔罪。”
镇国公虽不喜她,但碍于她的身份,不好直接拒绝:“路途遥远,不便饮酒,谢过静妃好意了。”
“那本宫以茶代酒……”楚静姝又让人端来茶,似乎非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什么。
池盈初脸色冰冷,想要阻止听见皇帝的声音:“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出发吧,朕也要回宫了。”
镇国公闻言,转过身牵住池夫人的手,长长呼出一口气:“即便是离了上京,也不叫你受委屈。”
池夫人嘴角轻勾,眼里泄出深沉的爱意:“跟着你,便不叫委屈。”
众人即将散去,池盈初不放心,想悄悄跟出去一段距离,不知何时被陆元白看穿了心思,将她拦住。
“静妃行为反常,本王派了人保护,你现在过去只会是添乱,不如同本王回去等消息。”
陆元白凑近她耳边轻声喃语,她未将他推开,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二人像是在亲吻。
池盈初动摇的心思因这番话安定下来,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发觉钟景松正看着自己。
那方才一幕,他应当也是看到了……
她犹豫的坐进马车,深思熟虑过后才对钟景松开口:“他们以后不是镇国公,你千万不必派人跟着。”
钟景松一对上她的视线,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觉得这双眸子似曾相识,直至陆元白隔断两人的对视。
他思索着她这话里的意味,最终应了下来:“好。”
要是他带人跟着,万一惊动对方人马,那陆元白的准备就白费了,可她凭什么如此信任陆元白?
具体她也说不上来。
马车行到一半,停在了偏僻的街角,她心里久久难安,不住的往外张望:“就在这里等吧。”
陆元白没答应,也没拒绝,脑海里只想着,难道钟景松也认出她了?
城外小树林里。
前几日下过雨,山路崎岖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