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白被打这一巴掌,脸上没有怒色,加上渔夫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没犹豫还是决定追上去。
但要强迫他娶她,绝不可能。
清初自小在这片林子里长大,按理说不会有迷路的时候,但方才跑的时候没注意方向,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掉进别人的陷阱里。
她不小心崴了脚,半晌爬不起来,又急又气忍不住想哭,要是没人找到她,那她岂不是得在林子里过?
“救命,救……”她看到旁边地上吐着信子的蛇,五彩斑斓的颜色,越是鲜艳的东西,就越是有毒。
她顿时不敢乱动了,就连大气也不敢出,小时候就最怕蛇,让她和蛇相处一夜,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屏紧呼吸,眼神紧张的盯着,忽而有人从上面射了一箭,蛇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来了!”她以为是陆元白,抬起头却看到是个陌生人,戴着铜色獠牙面具,看身形是个青年男子。
对方能一箭射中蛇头,可见本事不差,那为何不救她走呢?而且她以前在这里也没见过他……
“你喜欢的人叫陆元白,他的妻子是池盈初,不过他现在忘了前事,就是你的机会,别让他回到上京,否则他妻子会杀了你,你就再也不能留住他了。”
对方仿佛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紧接着又道:“喜欢的东西不会主动靠近你,你就要主动争取,人也一样。”
“你是谁?”清初不得不防备,因为陆元白梦里喊的名字,真是盈初。
那人答非所问:“会有人来救你,你把握好机会,那他就是你的。”
“喂!”清初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急的双手在半空乱抓,片刻后听见陆元白的声音,她心里一喜。
“我在这里,你救救我……”
陆元白看到她,递下一根粗大的树根拉她上来,清初揉着发疼的胳膊,语气不满:“你怎么不抱我?”
“不妥。”陆元白冷冷摇头,对她就跟个木头似的,没有旁的反应。
“这里只有你和我,也不会有别人看到嘛……”她望见他不好看的脸色,一点点噤了声。
陆元白起身要走,她下意识拉他,却因为受伤的脚跌坐回去,情急出声:“你等等我,我脚疼。”
他不得已折返回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走两步就疼的眼泪直掉:“真的好疼,今天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任性了,你不要不管我。”
清初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这时候心眼还不坏,也想不到深层含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陆元白到底是没将她丢下,为难一番决定将她背回去:“只是背你而已,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知道了。”清初闷闷的应声,脸上很不高兴。
她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陆元白蹙起眉头:“放手。”
“哦。”她老实放了手。
两人还没走回去,竹屋那头门已经被推开了,獠牙面具的男人在里面等候,渔夫今日回来的早些,就看见家里坐了这么个男人。
“你是谁?”渔夫警惕起来。
面具男人并不答他,听着声音像是在笑:“能帮你女儿达成所愿的人,但代价是你得去死。”
话音一落,男人手中长剑一出,渔夫脖子上多出一条血痕,随之整个人倒在地上,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面具男人离开的时候,竹屋门是虚掩的。
清初看到停在岸边的船,欢喜的从他背上下来,蹦蹦跳跳的要往里走:“肯定是阿爹回来了。”
推开门看到的确实是阿爹,但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死前神情还带着惊恐,清初跪在地上痛哭。
“阿爹,我没有亲人了……”
“以前从没有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元白喉间艰涩,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渔夫的死和自己有关。
他想帮她将尸体处理好,但她不肯让他碰,还对他又打又骂的发泄情绪,陆元白没躲,在心里将她每一下都记住。
“不需要你动手,你不是想丢下我吗?那你就走啊,你不要害我了,是你害了我阿爹!”
清初又哭又闹,陆元白转身要走,可又做不到真的丢下她离开,他心里对她存着愧疚,就不会坐视不理。
“你打我的那四十五下,就算是还了之前你照顾我的恩情,我的确欠你父亲恩情,但我已经不欠你了。”
直至渔夫下葬之后,陆元白真要离开,清初又追着他的背影哭:“你害了我父亲,不能这么丢下我。”
“你是想杀了我们,方便回去找你的妻子对不对?要是等我见到她,我要把你的恶行都告诉他!”
陆元白眉头突突直跳,用力扼住她的手腕,脸色阴鸷铁青:“我说了,不是我让人做的。”
他忍着怒火没对她发作,这一声厉喝,也吓得清初清醒了些。
“我不管,你不能丢下我……”
陆元白没办法,只好带上她走。
竹屋后的面具男人摘下面具,露出陆元琮那张脸,半边脸布满伤痕,狰狞可怖。
他没想到,陆元白真会拖着他跳下来……这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陆元白一时也想不到去哪里,他连自己的敌人都不记得,此行危险隐患重重,偏偏她还各种折腾。
渔夫这辈子就这么个女儿,宠了惯了大半辈子,陆元白好几次被她气走,又被她哭着找回来。
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所爱的女子,绝对不是清初。
梦里的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