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姜在池老将军来之前离开了,他还带来了两个人,周顾和陆元礼,如今除了父母亲,她能信的便只有两人。
池老将军没什么话对她说,倒是周顾有不少话,约莫都是关于假陆元白和南疆女子即将成婚的消息。
陆元礼余光偷看她的脸色,尽管没发现异常,但心里不敢松懈,依着她对皇兄的感情,不可能做到这般平静。
“现在他与我也生疏了,或是我和那个冒牌货从没亲近过,两三天见上一面都是正常,他大多时候与南疆女子待在一处。”
如今的情形就是,那人打着陆元白的名义行事,谁都知道他是假的,但没有证据揭穿他。
陆元礼清了清嗓子,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周顾止住了嘴,看向池盈初:“我们已经在想办法找……”
“我刚明白。”池盈初喉间轻滚,她的眼泪早在得知他死讯时流干净了,等不到他回来,她便为孩子活下去。
“军队掌握在谁手里?”
“我。”周顾眼底一凝,想起他近日去过军营的事,“但他最近行为反常,我怕军中将士有所动摇。”
池盈初抿紧唇,目光转向陆元礼道:“当下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在他之前登上帝位,周顾才能顺理成章将军队交到你手里。”
“我们尽快扶持你上位,也只有你才能保全镇国公府,保全所有人。”
陆元礼眸光一动,想要推脱但找不出理由,面对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好,我答应。”
“嗯。”
周顾对此没有异议,他志不在江山,也没有想要的东西,唯一所求不过是翻周家冤案,这一点已经达成。
唯一的遗憾就是,见不到陆元白。
欲要离开之际,池盈初起身从两人出去,陆元礼背影走远,她喊住了周顾:“他成婚那天,我要过去。”
“你……”周顾眉头一拧,对她这做法并不赞同。
她明知那是个假的,还过去做什么?
池盈初轻笑了笑,用玩笑的语气开口,但并不轻松:“不是闹事。”
“好。”周顾答应下来。
虽然不知她到时想做什么,反正是她想做的,他尽力帮着便是。
上京知晓她与陆元白关系的人,说多不多少也不少,在外人眼里,他们没举过大婚,她的身份得不到承认。
男人本来打算在四王府张灯结彩,但周顾抵死不从,与他打了一夜,两败俱伤。
周顾吐了口血水,手上隐隐作痛:“呵,劝你适可而止,顶着旁人的脸成亲,还占着旁人的地方,你这见不得光的东西!”
男人被他的话激笑了,眼神又凶又狠:“你这话传出去有谁会信?待我登上帝位,不需要这王府,就一把火烧干净,省心自在。”
周顾额头突突直跳,挥起手还要再打:“我看你是还没被够!”
“元白,算了。”南疆女子终于说了话,男人这才罢手。
大婚那天,上京最大的酒楼张灯结彩,男人请了朝中各位大臣,不论关系亲近疏离,但凡来者,皆为宾客。
周顾和陆元礼都不在受邀之列,男人见到他们前来,脸上并没有吃惊的神色,似笑非笑:“就没别人了?”
“你还想有谁?等你露出破绽,老子必定先砍你。”周顾一副大爷的模样冷笑,他一脚踩在桌上,宾客顿散。
男人没与他生气,甚至还让人招待:“闹事的话,请便。”
“你觉得我不敢?”周顾阴阳怪气,陆元礼在他动手之前阻拦。
他如此不在乎大婚,可见娶南疆女子也不是真心,而是有所图谋,即便真闹起来,也给不了他难堪。
陆元礼看了眼夭夭,越看越觉得熟悉,找来身边侍从吩咐几句,侍从离开时撞见匆匆赶来的池盈初。
男人望见她,脸色总算有了变化:“你来做什么?”
“道贺。”她连多的字都不愿与他说,自觉坐到周顾那一桌。
才进入上京的清初对一切都好奇,四处都想看看,陆元白对周围兴致并不大,黑色斗笠遮住他的脸,他停在长街上,头莫名开始疼,
女子大婚被拒还偷笑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浮现,是他梦里的那个女子,她着一身红衣甚是好看,但并不是嫁给他。
那时他坐在茶楼看着,听闻那女子喜欢听书,便时常用说书先生引诱她,以这招见她屡试不爽。
“哥哥你怎么了?”清初见他手撑着头,斗笠都快掉下来,慌忙给他重新戴好。
“头疼。”陆元白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下一刻就从马上摔了下去,他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清初在他耳边想说什么,但他无心再听,脑海里似是有记忆碎片重组。
“想我堂堂一大楚女将军,可北上平叛南下戍边,怎能轻易嫁人?”
“我要嫁之人,须得以才华折服我,以此我才能配得上他。”
陆元白口中喃喃喊出几个字,甚是清晰:“盈初,池盈初……”
“什么?”清初动作还没碰到,就被他避开,他听到有人议论酒楼大婚,也不知自己为何,冲动的想要过去。
他飞快骑上马,没再戴那斗笠,顶着原本那张脸走进上京最大的酒楼,众人看见他,仿佛见了鬼的神情。
正在拜堂的男子与他有一张相同的脸,讥诮的哼笑:“哪里来的冒牌货,竟敢冒充本王!”
陆元白记忆不是很完整,话好像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池盈初,我回来了。”
池盈初眼眶瞬间一红,急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