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人,这怎么回事?”这女子貌似也被蒙在鼓里,边问话,边把屋里看了个遍,待见到舒盅宝,立马杏目圆睁,“这不是龙虎门的舒师兄吗?”敢情两人认识。
舒盅宝站起来,拱拱手,“我当是谁,原来是玉苍山的秋甜师妹!”
这伙人,正是北云四大派之一,玉苍山的门人弟子。
同属北云四大派,玉苍山与其他三派不同,该派一律只收女子。而作为掌门人,则终身不能婚嫁,只能孤独终老。现任大掌门,“绝命仙姑”姚亚男,位列龙蛇榜第二十位。二掌门,“无情菩萨”冉玉君,一对儿鸳鸯剑,一套“忘情剑法”,也自十分了得。
江湖上,谁都知道玉苍山与龙虎门是老冤家,向来水火不同炉。当下,一听对方名头,龙虎门的弟子纷纷推案而起,手扶兵刃。玉苍山的姑娘们也巾帼不让须眉,手中长剑微露寒光。看样子,一句话不对付,双方就要大打出手。
而之所以造成眼前的情况,大伙儿心知肚明:准是这临江道道员,樊大人出的主意。
一时间,舒盅宝与秋甜同时望向樊大人,只见他两面作揖赔不是,哄这个劝那个,最后才道出自己的苦衷。
这时候,掌柜跟伙计也早退下,屋里就剩他们一帮人。
据樊大人解释,因为这笔银两事关重大,那伙贼寇又十分了得,怕有个闪失,自己担待不起。这附近的江湖门派,就数龙虎门与玉苍山势大,两派离此又近,所以,为求十拿九稳,明知两派素来不合,也讲求不得,只好先瞒住两边,等合力剿灭贼寇,夺回失劫的官银,再去给双方赔不是。
听完这番说辞,两方人明显不大乐意。谁愿意跟仇人合作,又不是为自己。
见状,樊大人一拍巴掌,两个手下人弯腰驼背,抬出一口箱子。打开来,白花花的全是银子,映得众人两眼发光,屋中一片雪亮。
“为了答谢各位,同时聊表本官的歉意,”说到这儿,樊大人一伸手指头,“特赠谢每位,一百两纹银!”
黄橙感觉得到,这老小子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可见把他疼坏了。
还真行,这官算下了血本,仗没开打,每人先送一百两银子。当头的拿双份,舒盅宝和秋甜各拿二百两。秋甜说她有位师妹还没到,自己替她把银子领了,于是又拿了一百两。
这会儿再一瞧,两派门人子弟,个个喜笑颜开,也不像刚来那会儿似的,横眉立目,剑拔弩张。
“这买卖不错欸!”舒盅宝和黄橙开玩笑,“要多赶上几趟,我这老婆本就够了!”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樊大人用银子把两派门人稳住,这才说起了贼寇的事情:
据探子报告,那伙贼人劫去官银后,因数目太大,容易暴露行藏,所以迟迟没有离开这片地方,但具体藏身何处,又无从知晓。同时,也不知他们要如何运走银两,或者,会不会找地方埋起来,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偷偷回来挖取。所以,当前首要任务,便是找到贼寇的窝点。
众人听完,各自议论纷纷。
这时,官差请大伙儿安静,樊大人有话要说。
“如各位所见,本官手无缚鸡之力,素来不谙带兵打仗之道。正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樊大人振振有辞,“为确保一战成功,咱们这么多人,也该选个领头的。由他发号施令,指挥调度。各位看看,谁合适呢?”
话音未落,就听龙虎门的弟子喊话,“除了舒师兄,别人,我不听!”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对!没错!舒师兄!”
玉苍山的姑娘们不干了:“凭啥?要选,也只能是咱们秋甜师姐。”
更有人旧事重提:“别忘了,上次湘江论剑,秋甜师姐的手下败将是谁?哼哼,不就是你们舒师兄吗?”
吃人家一通冷嘲热讽,龙虎门的弟子个个哑口无言,纷纷朝舒盅宝投来询问的眼神。舒盅宝脸一红,强装镇定,听不到,也看不到。
“师兄,你真败给这娘们儿了?”黄橙觉得好笑,故意问,“你的功夫我清楚,要发个狠,不次三大门魁,咋回事呀?”
舒盅宝无奈一笑:“一句话,我是怜香惜玉,她是趁人之危!”
黄橙知道舒盅宝秉性,跟人动手没个稳当劲儿,有时候明明胜券在握,他却弄个一败涂地。“明白,明白!咱哥俩,谁跟谁!”黄橙打趣道。
“那就罗力虎,罗师兄!”也不知谁,来这么一嗓子。
黄橙扭脸观瞧,罗力虎还挺谦虚,朝四外连连摆手,他不摆手还好,一摆手,同桌的于飞虎带头喊起来,成了打暗号,“罗力虎!罗力虎……”
其余同门应声附和:“罗力虎!罗力虎……”
对面怎肯罢休,姑娘们嗓门又高,个个嗓子眼里搁了针尖似的,“秋甜!秋甜……”刺得人脑仁疼。
樊大人怎么招呼也没用,最后捂着脑瓜溜到屋外边去了,索性让这一帮江湖儿女吵个痛快。
这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喊着喊着,急了。两方人往中间一凑,难免动手推攘。就听哗啦一声,也不知谁,把桌子给掀了。接着噌噌噌,屋里打起一阵电闪,双方各自拔出兵刃,你瞪我,我瞪你,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罗力虎赶紧起身,一伸手,挡在众同门身前,与秋甜四目相对,俨然一副领头人的架势。
黄橙哥俩没动屁股,照旧坐着喝茶。丁雪娇蹦了两下,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