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来子阳城,吕一平轻装简从,只带元夕一人。
听得有人敲门,元夕开门一看,是一位面生之人。
门外之人对元夕微微行礼道:“请问阁下可是元夕元统领?在下奉吕将军之命,请元统领随我去王府,这是吕将军的令牌。”
元夕接过令牌,确认无误之后欲将令牌归还,那人摇头道:“元统领,吕将军有言,令牌交由元统领保管即可。”
元夕点点头,将吕一平的令牌别入腰间,又掏出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说道:“这位大人,这是元某腰牌,还请查验。”
那人一愣,随即接过令牌看了看又交还回去,低声说道:“元统领有心了,小的不过是王府内的一个內侍,不是什么大人,在下名叫叶北,元统领称呼我为小叶子就行。”
说完,他对元夕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夕对其笑笑说道:“那就有劳叶北兄弟带路了。”
听得元夕这般称呼,微微躬身的叶北身形一颤,随即恢复正常,轻声说道:“元统领,咱们走吧!”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叶北十岁入王府,净身之后,这兄弟二字再未听过,如今听得元夕这般称呼于他,叶北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元夕觉察出叶北的异样,他同样觉察出这位名叫叶北之人似乎与他有些不同。
元夕没见过宦官,所以他不知道叶北身上已经没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出了驿馆,叶北站在一辆马车前对元夕说道:“元统领请上车!”
元夕点点头道:“叶北兄弟先请!”
叶北面皮微动,低声说道:“在下要驾车,元统领还请上车。”
元夕眼皮微闭,上了马车。
“元统领还请坐稳了,咱们走了!”
元夕“嗯”了一声,心中想着方才叶北的神色变化。
只是想了一会儿,他也未想明白自己方才之言有何不妥之处,就不再费脑子想了,还是想某位姑娘要紧。
听说吕一平要带元夕去子阳城,吕关雎其实很想跟着来,只是任凭她如何撒娇,吕一平都当没看见,而且下了死命令,在他回来之前,吕关雎不许出去胡闹。
吕关雎噘着嘴应着,心中却已经盘算着要出去找谁去玩儿了。
不过在吕一平与元夕走了之后,吕关雎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又拿起了针线,与吕夫人继续学习刺绣女工之术。
只因吕一平笑着对她说了句,关关啊,爹爹活了这么多年,才听说有对鸭这种鸟儿,倒是长了见识了。
元夕从怀中掏出绣着“对鸭”的荷包,轻嗅一下,淡淡清香入鼻。
荷包内的香草是吕关雎亲自为他挑选的,这味道他很喜欢,虽说不及天虞山上草木香那般清新自然,但是他依旧喜欢。
因为是她送给他的。
但元夕最喜欢闻的,还是吕关雎身上的味道。
手握荷包,元夕怔怔出神。
当知道荷包中装的是香草的时候,他先闻了闻自己的荷包,随后转头问向吕关雎,“关关,你身上也有这种装着香料的荷包么?”
吕关雎笑颜如花回问道:“自然有呀!怎么?你也要送我一个?”
元夕抓抓头道:“要说缝缝补补衣服,我还能做,这刺绣一事,我可不在行。”
吕关雎小口微张,惊讶道:“你竟然会缝补衣裳?”
元夕随口说道:“这不很正常么?”
吕关雎脑海中浮现出元夕手捏着绣花针翘着兰花指的样子,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元夕不明所以,怎么就笑得这么开心了呢?
吕关雎边笑边说道:“元大哥,你可是男人啊,这男人捏绣花针,不好笑么?”
元夕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好笑就笑吧,那时候山上就我和师父,我又调皮,天天在山中跑,衣服难免被树枝什么的划破,总去山下麻烦赵大婶也不好,我就学着自己缝补衣服了。”
吕关雎才想起来,自己这位看起来卓尔不凡的元大哥从小到大身边可没什么下人。
想到这,她便再笑不出来,轻轻说道:“你师父对你也太严厉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师父可不缺银子,何必让你过这么苦的日子?”
提起师父,元夕心中有些惆怅,他叹了口气道:“师父对我已经很好了,他有他的道理,而我自然也很相信他的道理。”
吕关雎见元夕神色黯然,知道他是想念师父了,便往元夕身前微微凑了凑,轻声说道:“元大哥,你还有我,将来我陪你一起去找师父。”
元夕看了看面色已染上一抹红晕的吕关雎,心中一暖,手臂抬起,却又悄然放下。
师父虽然没教过他如何谈情说爱,却告诉过他什么是“发乎情,止乎礼。”
他鼻翼微动,开口说道:“关关,你把你的荷包给我看看可好?”
吕关雎不知元夕何意,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说道:“我这个是从布庄买来的,可没我送你的那只好看的。”
元夕笑而不语,接过荷包细细闻了闻,皱了皱眉,复闻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把香囊递了回去。
吕关雎见状说道:“元大哥,这男女不同,所佩戴荷包中的香料也不同,所以我这个荷包的香气和你那个是不同的。”
元夕笑了笑说道:“我闻的不是这个!”
吕关雎绣眉微皱,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荷包自己闻了闻,又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疑惑道:“没有什么其他味道啊!”
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