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轮弯月斜挂当空。
山间林茂处,柳成荫带五千人马藏于其中。
既然要奇袭,行踪自然是要隐秘些,若是被对方的斥候发现了,所谓奇袭可就成了笑话。
武鑫率领大军,大张旗鼓地向着近凉城进发,本就是为了吸引近凉城人马的注意。
行军至一半路程之后,柳成荫便率领自己的人马与武鑫大军悄悄分开,开始从山路向近凉城进军。
与之同行的,还有鸠摩罗率领的五千吐蕃人马。
日间已有斥候来报,已发现近凉城的人马向着武鑫大军方向迎去。
已知何故的柳成荫暗自发笑,派人去通知一直赶在前面的鸠摩罗暂且修整一晚,待他派人打探清楚消息后再直奔近凉城。
有人从层层密林中穿过,飞奔到柳成荫跟前道:“启禀将军,鸠将军已带领队伍,连夜开拔,直奔近凉城而去。”
柳成荫闻言,冷哼一声道:“他怎么说?”
那人有些迟疑。
柳成荫斥道:“支支吾吾的像什么话?他说什么,你如实学来就是了。”
那人对柳成荫拱了拱手,随后将手背于身后,伸手一指道:“还打探个屁,你们汉人打仗怎地这般磨叽,当老子没打探清楚么?近凉城的人马都出来了,这时候不赶快去拿下近凉城,还奇袭个鸟。”
柳成荫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学得倒是挺像!”
那人忙拱手单膝跪地。
柳成荫淡淡道:“起来吧,是不是还说了些本将军胆小之类的话啊?”
那人低着头道:“将军料事如神!”
柳成荫想了想道:“你再辛苦一趟,抓紧去追上鸠摩罗,你就告诉他,若他不听从军令,小心我柳某军法处置。”
那人拱手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柳成荫抬头看了眼月色,对着身边人说道:“去把几位千夫长叫过来!”
临近近凉城,有些真相得告诉自己人了,免得手下人不知真相,到时真的去拼了命去厮杀。
此时,在柳成荫大军之前三十里的吐蕃大军修整一番之后,已收拾妥当,准备继续行军。
鸠摩罗问向左右道:“柳将军可有再派人来?”
有人答道:“启禀将军,柳将军的亲兵回去复命之后,并未再派人前来!”
鸠摩罗眉头微皱。
思索片刻,他说道:“传我军令,大军先行向前开拔五十里,此后等我军令。”
趁着夜色,鸠摩罗命人下山,沿着官道向前急速行军,才前行十里,柳成荫的亲兵就追上了他。
鸠摩罗一笑,命队伍暂且停止前行。
见来人,鸠摩罗骑在马上傲然道:“柳将军倒是瞧得起你,又让你跑了一趟。”
那人拱了拱手道:“卑职追随柳将军五载,能得将军信任,是卑职的荣幸。”
鸠摩罗轻哼一声道:“若不是此次副帅安排他柳成荫统兵,他一个小小的统领,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将军?说吧,将军大人又有何吩咐?”
那人拱了拱手道:“鸠将军,将军有命,命将军立即停止行军,否则军法处置。”
鸠摩罗大笑,瞪着眼睛,半俯身去看向那人道:“军法处置?柳将军这官威倒是不小,那本将军倒是要领教一下你们西凉人的军法了。”
说完不再理会柳成荫的亲兵,一挥手道:“传我军令,急速行军!”
似乎已猜出鸠摩罗就会这么做,柳成荫的亲兵对着鸠摩罗拱了拱手便转身赶回去复命。
听完柳成荫的话之后,几名千夫长都吃了一惊,有人压低嗓音问道:“大人,那到了近凉城,那咱们是打还是不打?”
柳成荫笑道:“打,怎么不打?为什么不打?”
发问之人疑惑道:“那该如何打?”
柳成荫看向几人道:“兄弟们,那帮蛮夷白吃了咱们这么多粮食,咱们可得给要回来。”
另一人看向柳成荫,试探着问道:“将军的意思是,咱们的刀往吐蕃人的身上招呼?”
柳成荫赞许地看了那人一眼道:“不错!”
又有人不解道:“将军,属下不解,若是想灭了这支吐蕃人的兵马,咱们又何须费这么大的劲,就凭咱们高阳城的人马,吃掉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柳成荫低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大帅的命令,听着就是了,这鸠摩罗不听军令倒是件好事,正好给了我们从背后重众创他的机会。你们都听挺好了,动手之后,这群吐蕃人,一个都不能留,听明白了么?”
几人齐声喝道:“得令!”
柳成荫道:“传令下去,命大家抓紧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咱们也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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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东赞率五千人马与应三集同行,只不过碍于身份,他的大军与应三集的大军保持五里之距。
乌东赞的吐蕃人马在前。
空中传来一声鹰啼。
乌东赞起身,走出营帐,仰望天空。
此鹰是他们吐蕃特有灵禽,名天山雪鹰。
成年的天山雪鹰双翼展开近一丈之长,其喙如铁钩,双爪极其有力,其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头颈雪白,一双锐利的鹰眸,昭示着它就是那片高原的天空之主。
鹰的主人就在军中,此人名叫应扎吉。
能收服一只雪鹰,除了真本事之外,还要有一定的气运在身。
吐蕃人发明了一个驯服雪鹰的方法,叫做熬鹰。
不过成年的雪鹰却不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