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娇小的身影正是腾渀氏大巫空应囚的孙女空有灵。
空有灵从底舱探出头来,迫不及待地跳出了底舱,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捶着自己的肩膀,翘着小嘴嘟囔道:“从昨夜躲在这底舱到现在,真是快要憋死我了,全身都痛...”
相柳见她突然从底舱出现,也是略感惊讶,听她所言应是背着空应囚私下躲在了船里,也不知空应囚现在是做何感想。
空有灵爬出了底舱后,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竹篮里的青乌幼鸟,她自是从来未见过青乌神鸟的,也不再理会相柳为何也会出现在船上,三两步走到青乌幼鸟的身边,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鸟儿?红色的羽毛真是漂亮...”
相柳摇摇头俯身走进底舱,取出了一个陶瓶,再转身走上来的时候,空有灵已经不在船舱里了,青乌幼鸟依旧蜷缩在竹篮中。
走出船舱就听到空幽昙正对着空有灵问道:“小师妹,你怎么在船上?”
空有灵满脸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昨日半夜时分,我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声响,我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又想做坏事,就爬上了石梁打算抓个现行。哪想到,我看到师姐你正在整理行囊,然后我就悄悄地跟着你,然后就看到你和师兄汇合,离开了庙宇。我就一路跟着,趁你们不注意就从船尾钻到了底舱...”说到最后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空有灵此番偷偷上船自然是空如风与空幽昙完全意料之外的,昨夜大巫交代好一切之后,空幽昙心中除了对青乌的同情之外更多的便是震撼,尤其是夜半回到住处收拾行囊之时,大概弄出了不小的声响,这才叫空有灵听了去。
只是空有灵就这般偷偷地上了船,此行亦并非儿戏,这当中万一生出了什么危险与意外该如何向大巫交代。思来想去,空幽昙坚定道:“如风师兄,我们还是先将船驶回若水河口,将有灵师妹送回若水城。”
空如风亦觉得空幽昙的话在理,有灵师妹是大巫唯一的孙女,若是出了什么危险自不是他与幽昙师妹可以负起责任的。
只是还不待空如风开口,空有灵便是眼中含着泪,小声抽泣道:“如风师兄,幽昙师姐,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一路上都听你们的话,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从来没有出海过,你们就带我一起去吧...”
“有灵师妹,我们这番出海并非是前去游玩,你不可这般任性。”空如风态度坚决地说道,说到底这些巫者们都是心疼这个小师妹的,空如风虽是不愿见她哭,可更不愿她遇到未知的危险。
相柳听他们三人说了半晌也没有定论,也不愿因此事再过多地耽搁时间,轻咳一声走出了船舱。
空如风看着相柳走出了船舱,连忙上前解释道:“相柳兄,我和幽昙师妹并不知道有灵师妹也悄悄地登上了船...”
相柳转言道:“现下还是尽快完成方向指引之事。”说罢,走到船边,用绳将陶瓶捆住,然后抛到海中,待陶瓶盛满了海水便将陶瓶提起。
空如风也不解为何要取一瓶海水,他此刻却也没有多问。
相柳将陶瓶固定在甲板之上,然后将手伸进衣袋中,摸出了那片青乌的蛋壳,然后将青乌的蛋壳放到了陶瓶之中。
只见那青乌的蛋壳不但没有沉入水中,反而似羽毛般漂浮着。青乌蛋壳在水中打了几个转儿,然后向着陶瓶的边沿飘去。两人看到这样的迹象也是满脸的好奇。
相柳暗忖一番,又将蛋壳反复拿出陶瓶,再置于其中,结果跟最初那般一样,青乌蛋壳总是向着同一个方向的边沿飘去。相柳心中有了分晓。
空如风开口问道:“这黑色之物所漂指的方向可就是扶桑之岛的方向?”
相柳点点头,说道:“指引扶桑之岛的方向,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空如风毕竟是腾渀氏的男子,虽常年在庙宇中侍奉神明,但行船出海也算是得心应手,此番相柳给出了如此奇异的指引方向之法,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初次所见,回想起大巫临别之时的交代,眼下也只能相信此法了。
空如风对相柳说道:“既然相柳兄给出了指引方向之法,那我们便依此方向前行寻找吧。”说罢,空如风对照瓶中青乌蛋壳所指示的方向,调整了行船的方向。
空有灵远远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都震惊了,她拉着空幽昙走到一边,小声地问道:“幽昙师姐,刚刚那是...巫法吗?”
空幽昙也不绕弯,回道:“那并不是巫法。不过,有灵师妹,你这般悄悄跟着我们出海,大巫却不知情,他必定非常担心你。”
“可是我现在也回不去了呀,正好就当出海玩玩。不过,回去以后你要帮我跟爷爷求求情,我最怕他责备了...”空有灵拉着空幽昙的手,一脸诚恳的期待着。
“你呀!”空幽昙抬手轻轻敲了敲空有灵的额头,“我们回去以后会帮着你跟大巫求情的,不过前提是从现下起,你都要乖乖地听如风师兄和我的话,不准胡闹才行。”到了此刻,将空有灵送回若水城的想法只得作罢,空幽昙也只能微微叹气。
“好好好,我都听师兄和师姐的。”空有灵小脸早已经笑成了花似的,然后又小声地问道:“师姐,刚才如风师兄和‘那个人’提到的‘扶桑之岛’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在船舱中我看到一只好漂亮的红色鸟儿...”空有灵的脑中此刻已然是堆满了各种疑问。
“有灵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