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兔子,上来就是地狱难度吗?”黎明回头看向角兔,注意到它那对充满杀意,血红色的瞳孔。眼眸中似乎盛满了黏稠的鲜血,殷红欲滴。
好吧,这些都是黎明脑补的,也许只是因为兔子的眼睛天生就是红色。
有人怕狗,有人怕蛇,有人怕蜘蛛。人类恐惧的事物千奇百怪,黎明心里的弱点就属于比较怪的那种,他怕兔子。
巧的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亚伦似乎也怕兔子。
头上长角的兔子也是兔子。
黎明和角兔双目对视的一瞬间,左眼已经平息的疼痛再次翻腾,杂乱的碎片式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
……
一只七星剑背猪在森林中蛮横的冲撞,疯狂地追赶前面的一星角兔。角兔动作快捷,跑跑停停,每当躲过一次剑背猪的冲撞,都会蹦跳着嘲笑它的笨重。
荒唐的追击持续到密林深处,来到一座遗迹前。遗迹前方的空地散落着大片骸骨,周围散布着遗迹中飘出的淡红色雾气。剑背猪闻到红雾后怒意更盛,追着角兔进入骸骨之中,没跑多远便轰然倒地,成为一座尸体。
角兔沾着剑背猪口鼻流出的鲜血,在它背上画了一个符号,剑背猪的身体飘浮而起,跟着角兔飞入了遗迹之中。
躲在树后的他目睹了一切,并记录了下来。
……
不知观察了多久,付出两只引路犬的代价后,他找到了进入遗迹的方法。
在火把和血腥气味的指引下,他进入了这座地洞。
第一次看到这幅诡异的场面,他胃内一阵痉挛,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踉跄的后退中碰倒了盛放血液的容器。
莽撞又突然的闯入者,打乱了整个仪式。鲜血从被碰倒的颅骨中流出,模糊了地上的图案。红色的光芒失去控制,打在了巨大透明圆球的顶部。几滴发光的液体从细微的破口飞溅而出,落到他的眼睛中。
接下来,便是角兔冰冷的凝视,和左眼燃烧一般的剧痛。
……
剧痛平息,黎明的意识回到现实。
原来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不对,应该说是亚伦曾经到过这里。
黎明回想起来的记忆并不连贯,但从中不难看出,面前这只兔子的危险不止来自它的种族,更来自它的能力。
记忆中,亚伦对它的评价很贴切——白色恶魔。
角兔似乎认出了黎明,平静的眼神有了波动,不是愤怒,而是那种看死人一样的冰冷。
黎明打了个哆嗦,双手张开举在身前,脚尖踮起,生怕再踢翻什么。“兔兄,我只是一名无辜的过路人,找到出口我就离开,您继续忙。”
嗒,嗒,嗒。
“你能听懂人类语言吗?我对你没有恶意,之前的都是误会。”
嗒,嗒,嗒。
“先停一会,咱们聊聊?也许你不知道,我其实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咱们是自己人。”
嗒,嗒,嗒。
“你再动我就要反抗了。这玩意发光了!如果是玩笑的话,最好到此为止。”
嗒,嗒,嗒。
“艹,听不见吗!动动耳朵,你可是兔子啊!”
不管黎明怎么商量和求饶,白色角兔都没有反应,不断用血在地面绘制着。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时不时在黎明和手中符文上切换,仿佛在测量或者瞄准着。
“老子和你拼了!”眼见气氛越发凝重,黎明拔出腰间的铁剑,替自己壮胆般大吼一声,举剑劈向角兔。
铁剑劈下,手掌反馈来的柔软触感能证明他砍中了。铁剑是开刃的,这一点,黎明身体的前主人亲自验证过。但仔细看去,别说砍伤白色角兔,就是柔软的兔毛都没切下一根。
黎明不信邪,用出吃奶的劲再次出手。
事关生死,这一剑爆发出了他的所有潜力,他很自信,换成球棒少说是个全垒打,就算是铅球都能抽起来。
然而角兔的身体动都未动,依旧安静地盯着亚伦,绘制着符文,仿佛亚伦在表演一场蹩脚的独角戏。
这只白色恶魔果然有古怪。
角兔绘制的图案是个直径数十米的圆,眼花缭乱的符文填满圆内的空白,繁杂而精密。眼下空着的区域,仅剩角兔面前巴掌大小的空白。
随着图案不断完善,黎明心中的不详感越发浓重,左眼再次出现灼痛,仿佛提醒着他死亡正在逼近。
他不能再等了,现在能依靠的,只剩下那条红水晶项链。
将项链握在手中,按照记忆中所说的,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项链上,假装自己正在进入它,倾听它。
“嗡。”强烈的蜂鸣险些刺破他的耳膜,寂静的地下瞬间喧闹起来。
一瞬之间,周围仿佛多了千万张嘴巴,或高喊,或低吟,或平静,或尖叫,或怒吼,或恸哭。这些声音说的话,和他记忆中的任何一种语言都不相同,每道声音传达的内容也不相同。
这么多声音一齐在耳边爆发,他能听清其中每一道声音,但并不能领悟其中含义。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如同千万根铁钎同时刺入大脑,让他顿时失去意识。
白色角兔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手握铁剑,脑袋低垂,丧尸般走来的黎明。角兔皱了皱鼻子,加速起手中的绘制。
红色水晶吊坠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失去意识的黎明高高举起铁剑,向着角兔劈了下去。
铁剑触碰到白色角兔的瞬间,脑海中万千声音一同消失,他恢复了意识。
清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场景,便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