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砚不过十二、三岁,天真烂漫,捂着嘴笑道:“要是见一个进士老爷就羡慕嫉妒一回,那一科三百多位,一下子看到二十、三十的,还不得跟蛤蟆似的气死了。”
张永与五砚说笑,心里却是提起来。他可没有忘记沈瑞与沈理之前的调查结果,这个闫举人可是宁王府派来的人。要是对方想要搅合的松江继续‘混’‘乱’,接下来会如何行事?张永眯了眯眼,叫来一个没有改装、依旧是家仆装扮的锦衣卫,低声吩咐了两句。
那锦衣卫趁着大家不注意,离开队伍,绕过巷子,匆匆而去。
饶是如此张永依旧不放心,找机会与领头的锦衣卫杨百户说了,要多防备,注意保护王守仁的安全。要是闫举人使唤,杀了王守仁,嫁祸给沈家人或赵显忠,那松江接下来就是一场大‘乱’。杨百户见张永这般慎重,也越发消息,悄悄将指令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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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坊,宗房。
鸿运客栈外的大动静,已经传回宗房。沈海心里头没底,压根就坐不住,守在客房这里,将家中人手派出大半。
即便知晓下来的钦差是沈瑞的老师,沈理的旧相识,可沈海关心则‘乱’,还是担心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毕竟还有内官与锦衣卫下来,自打大明开国以来,文臣与内官就斗个不停。锦衣卫向来依附皇权,与文官也是文武殊途。即便王守仁是钦差,可有内官与锦衣卫在,未必能全权做主。
沈理倒是将心放下了大半,因为在翰林院以前经常入宫‘侍’讲,也曾为东宫讲学,他对于张永这位曾经的东宫大半印象颇深。
同嚣张猖狂的刘瑾不一样,张永文化素养更高,对读书人也颇敬重,对于皇帝也是真心督促爱护,算是皇帝身边‘操’守比较好的内官。有皇帝与沈瑞这层关系在,还有沈家这些读书子弟,张永就会偏着沈家几分。
至于沈瑞,知晓沈家这次多半有惊无险,就担心起五房。随行南下的张大夫已经开口叫预备起来,郭氏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可等神沈琦出来如何自处?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时,‘门’口脚步匆匆,小厮进来回禀,说是有人拿了牌子请见沈理。等那人将牌子双手递上,沈理脸‘色’立时凝重,匆匆往外而来。
那牌子不是别的,正是代表锦衣卫身份的番号牌子。
沈海与沈瑞见沈理这般反应,不由吃惊,也急忙跟了出来。
‘门’房里,那仆人装扮的锦卫小旗,正是之前在鸿运客栈张永‘门’外守‘门’的人之一。沈瑞立时认了出来,对沈理低声道:“是随老师与张公公南下的大人。”
那锦衣卫虽没有见过沈理,可估‘摸’着年龄,问道:“可是沈学士?”
“这是本官。”沈理道:“可是张公公有事情‘交’代?”
若是王守仁,只会派身边管事与小厮过来传话,并不会逾越吩咐锦衣卫。能使唤动锦衣卫的,只有内臣。
那锦衣卫看了沈海、沈瑞一眼,见沈理并无避讳二人之意,道:“正是张公公吩咐下官传话给沈大人,说那闫举人要生事,问沈学士可知对方要生事,会从何处着手?”
沈理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这闫举人既然是为了遮掩宁王劫掠一事来的,自然是借着知府衙‘门’便利,销毁一切“倭‘乱’”上岸的可疑证据,其他还会做什么?
沈理一时纷‘乱’,沈瑞却是因惦记五房的事,想到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