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一众红娘端着果盘酒具推门而入,放在立着一根红烛的圆形桌上。
红娘之后,那个萧暮语亲自翻牌钦点的姑娘小红,端着一壶清酒,踏着碎步扭着细腰缓缓进入。
待红娘退出房室,还顺带将精装的大门缓缓闭合,一身轻装小红这才走到桌前,修长手指划过桌面,从铺着红色绸缎的盒中取出两个银亮杯子,倒上泛着清香的酒水,一手各自端起一杯,走向坐在松软床沿上的萧暮语。
“公子好生俊俏啊。”
小红银铃般讪笑,给萧暮语递出一杯香酒。
萧暮语盯着小红,面容算不得上等,但在民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特别是脸上挂了梳妆,更是妖艳,只手可握的细腰外,套着一件若隐若现的轻薄衣衫,在烛火跳动的房间中,显得异常勾人。
萧暮语轻笑摇头,一手接过酒杯,在鼻息之下摇晃,嗅着清香,另一只手掏出都护令牌,“今日坊中命案,姑娘可知晓?”
原本满脸妩媚的小红,瞧见都护令牌,脸色猛的一黑。
她先前瞧见萧暮语面容俊美,还想着自己福气不错。能跟个俊俏公子哥覆雨云烟,总比那些泛着恶臭的秃头老汉强,结果没想到,这竟然是个来查案的官家!
“不知道!”
小红脸面一横,直接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并不配合。
萧暮语轻笑一声,一手从床上扯过一张轻薄被褥,不偏不倚甩到小红身上,将那令人喷血的身姿遮挡,而后将清酒饮下,将银杯胡乱扔向身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闪着金光的金元宝狠狠甩到松软床上。
“果真不知道?”
小红瞧见那金元宝,两眼顿时亮堂。
她们这一行,为的就是在人老珠黄之后,能攒够钱财,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上几亩田地,再招个上门郎君,安稳度过后半生。
钱财在她们眼里,比命重。
见钱眼开的小红面色再次大转变,变回之前掐魅神情,裹着红色被褥,坐到萧暮语身边贴着萧暮语,不动声色将金元宝收起来,脸色魅惑的嘤嘤笑道:“官人想问什么就问,要是问累了,奴家再给官人放松放松。”
萧暮语轻笑一声,身子骨挪了挪,跟小红拉远了些许距离。
他可不是圣人,对小红这番引诱,心中早就窜动起快要忍不住的邪火,但他可不想跟这些红尘女子有什么瓜葛,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真是个雏…
因为早在十三年前,他父皇就从无算口中,得知了大炎将亡的局势,当然,并不知晓灭亡的原因是西凉叛乱,当时要是知道,早在西凉还未奋起之时将他们诛灭了。
知晓大炎国运不久,他父皇也就未曾给萧暮语找什么太子妃,一个是不想牵连其他人家的女儿,二是不想让萧暮语在之后的逃亡生涯中,有什么牵绊。
当然,萧暮语在十五岁那年,的确是年轻气盛,有意无意的跟父皇说了句,想要找个媳妇,当时他父皇仅仅是摇了摇头,并不同意。
萧暮语满腹沉闷的找上师傅严承希诉苦,师傅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笑,‘修行者,体内精气最为宝贵,能留尽量留着。’
再之后,大炎便亡国了,萧暮语可就不是想临幸姑娘,便能轻松临幸的太子身份了。
“景义这个人记不记得,两年前,要是来清镇酒楼,必定点你。”
运气将体内邪火压制之后,萧暮语暗暗呼出一口气,张口询问。
看遍无数男人的姑娘小红,自然瞧出了萧暮语的窘迫,像极了那些第一次逛烟花之地,按耐不住,但却要硬装正人君子的臭男人。
小红转过头,无声的笑笑,而后歪着脑袋,两只眼珠不断在眼眶里打转,想了半晌,这才想起来。
“哦,你说的景义是那个住在西巷的景义吧,好久不见他来了。”
对于这个人,小红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自认酒量了得,但怎么喝都比不过那个长着尖俏下巴,出手阔气的男人。
而且,小红隐隐感觉,那个叫景义的公子哥看她的眼神,跟其他客人不太一样,包含着很多东西,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萧暮语点点头,“就是他。”
小红翘起二郎腿,没有半点赘肉的修长细肢不断不断摇晃,另一只手伸到床边的小柜子前,拉开抽屉,轻车熟路的从中取出一根黄铜烟枪和一袋烟叶。
“怎么,他出事了?”小红将烟叶塞入烟枪当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萧暮语点点头,没有直接回应,继续问道:“两年前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小红将烟枪搭到嘴上,枪头递到床头柜上的烛灯前,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脸色陶醉,吐出一口浓烟之后,小红白了萧暮语一眼,缓缓道:“两年前的事情了,我哪能记住那么多。”
萧暮语眉头皱起,“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小红仰着脑袋,思索半晌,再次抽一口浓烟后,这才喃喃道:“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就是我两完事之后,躺在床上,他跟我说,他喜欢我。”
萧暮语转头,盯着小红。
小红继续说道:“我看他挺真诚,但做我们这行的,哪里还有什么男女真情?当时玩意的说了句‘喜欢我啊?那把我赎出去嫁给你啊。’”
萧暮语一愣,心中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杀人的动机了!
紧接着,萧暮语又问道:“还有吗?”
小红咧着嘴,“大人,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