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好兴致!竟有时间干涉我们这些后生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难不成前辈想拉偏架、又或者是有其他打算?”
风无尘虽然被迫停手罢斗,但全身功力凝聚、不敢丝毫松懈,因为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所也才有这么一问。
“哪来哪么多废话?老子对你们谁胜谁负才没有兴趣呢?我关心的是谁该赔偿人家饭庄的损失?我们这些被打扰的食客也就罢了,你们各自肩负的使命忘诸脑后更无足轻重,但总不能殃及池鱼后扬长而去、不闻不问吧?后生晚辈怎么了,难道就可置江湖人士最起码的道德而不顾为所欲为?再说了,你们可以不要脸面,老夫总不能听之任之、袖手旁观不是嘛!还是那句话,把钱交上,然后滚到大街上重新开始玩也好、打个不死不休也罢,老夫自然眼不见心不烦、更懒得管你们!”
老家伙一幅煞有介事地喋喋不休,一幅教训晚辈的口气和不屑一顾。
拳头大就是真理,这是江湖世界亘古不念的至理名言。百里河、巫再道和云台五龙虽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说是江湖翘楚也不为过,啥时候被人这样轻视和呼来唤去过?
但越是他们这样的高手越明白自己与这个老家伙之间的差距,自然无论心里还是口头上都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又道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另外一种解释吧!大家明白,如果他们稍微有一点怨言和不满,老家伙很可能会把他们一掌拍死。
几个家伙相互看看、极不情愿地丢下两包银子走出了饭庄,而那个本来就显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老头竟然也像其他无关人等一样,扬长而去,似乎对接下来的一切真的毫不关心似的。
原本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双方也好像得到了一个台阶似的、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地走出了饭庄,根本就没有再重打锣鼓另开张!估计大家一方面心里暗暗庆幸从鬼门关回来的同时,也在懊悔刚才一不留神、暂时忘了所谓的大局和自身的使命。
就在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在这里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大局、也就是在大辽国的强力胁迫下、赵宋和西夏国的和谈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通往西夏皇室夏州行宫的一条街道上,一行宋军打扮的队伍在缓缓而行,目标自然是那座虽然面积不小,但无论如何从外观上看来都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建筑,也就是所谓的夏州行宫了。
过路君子也许怎么也想不到,这座灰蒙蒙黄土打制的围墙里面就是所谓的西夏行宫。说老实话,就这档次连赵宋一个普通土财主的宅院都不如,除了大一点和多了点军营色彩和防御功能外,实在是乏善可陈。
人道是,每一种势力草创之时从上到下都能克己奉公、勤俭爱民,这西夏国从李元昊揭竿而起到现在怎么说也已有数十代历史了,虽然算是小国寡民,但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加上五代以后河套地区富足、东面辽宋相争,西夏国再怎么也算是国运不衰、励精图治,隐隐然以强国自居!谁能想到,如此皇室的重要行宫竟然只能用寒酸二字形容!
估计这才是西夏国能够长期存在、甚至延续到两宋全部灭亡之后的重要原因吧!
“我说章知州,前面不远就是这次会谈的场所西夏行宫,我怎么看起来像一个土匪寨子似的!这也太寒酸了点吧?要我看我们渭州知府的官衙都比它气派得多!”
随行队伍中领先一个骑在马上、年龄大约四十来岁的将军摸样的家伙转头向旁边马上的人高声道,言谈语止中不自觉地透露着一种趾高气扬和不屑一顾。
“折将军注意约束你的手下且勿大声喧哗!我们这次来西夏是谈判的,而不是为了品评人家的建筑和风土人情。所谓由简入繁易、由繁入简难,西夏立国这么多代了,尚能保持如此本色,堂堂皇帝行宫还如此简陋,这才是最令人可怕的事呀!”
章楶是个头脑清楚的干臣,这句话显然不仅仅是对折可适的提醒。
“知州大人就喜欢这样玩高深莫测,故弄玄虚,你干脆直接说有享不了得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不就得了!西夏人不喜排场、因陋就简绝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享福、不喜奢华,而是因为小国寡民、地穷民贫,加上整天忙着打仗,想享受也没钱、没时间不是?知州大人难道真以为他们不想搞得跟我们一样奢华?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因为他们没有咱们大宋的富足、更没有咱们汉人文明社会那中素养和底蕴,毕竟享受也需要最起码的素质不是?”
折可适是个有心计的人,在武将里属于那种有点学识、脑子也比较灵活的主,不然也不会在复杂的朝廷和军队的争斗中八面玲珑,既能得到童贯阵营的青睐、又能与章楶等地方实力派和平相处。
“折将军真是高见!安于奢侈或崇尚节俭虽是每个凡人的自我修养和选择,因人而异、因地,但总还有最起码的规则和标准,与国家的富足和文化背景实在没有多大关系。大宋虽然富足,但既不足以支持全国奢侈之风横行,国家又有多少钱财支持庞大的军费开支?且不说国内贫富差距如鸿沟,果真朝廷百官也能像西夏人这样克勤克俭,大概也就不会有我朝积贫积弱的惨淡和凄凉了!”
章楶自有自己的见解,尤其是在部下面前总忘不了随时随地进行道德说教。
“章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