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诗惊讶的看着凤昭烈,随后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好,我们回西北,那里天高云阔,而且王妃也葬在那里。十二年了,王爷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凤昭烈冷酷的俊颜上却闪现出一丝苦笑,十二年了啊,可是一切却并没有烟消云散。“你不懂,如今皇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爱凤亦辰,太子失忆,地位岌岌可危,五王爷和六王爷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五王爷阴狠,六王爷有云静初支持,京城中马上就要狂风暴雨了。”
凤昭烈很少将这些事情跟夏如诗说,夏如诗虽然身处内宅,却偶尔听周围夫人提起这些事情:“事已至此,太子虽然失忆,可是占了嫡位,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夭,太子就是长子,皇上此举恐怕有失国体。”
“皇兄对当年云瑾之事耿耿于怀,太子就是天纵英才,皇兄恐怕也不甘心。但我怕的是,太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凤昭烈缓声开口。
夏如诗并不是蠢人,一点即通,当下如同置身雪地:“王爷的意思是?太子……他……假装失忆?可是皇上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啊,如此可是欺君之罪。”
“哼,欺君之罪?他失忆是暂时的,什么时候恢复并不清楚,怎么能说欺君呢?多年隐忍,装起来恐怕皇兄试探也很难试探的出来。”凤昭烈轻声叹了一口气,他也是长在宫中,如何能不清楚呢。
“那兰依……”夏如诗想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凤昭烈声音冷冽:“你命人收拾东西,我会请皇兄让我们回西北封地,无召绝不入京半步。若是凤亦辰即位……到时候再说吧。”
夏如诗点头,只要交出手中的兵权,就是新皇即位,也不好勉强什么,何况这些事情定下来没有几年是万万不成的。西北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可是到底安静多了。
过了没几日,凤昭烈将奏折呈上去,却遭到皇上的斥责,大发雷霆。睿亲王和皇上在书房谈了*,终于让皇上准奏,允许王爷一个月后返回西北,只是安国公主却留在了京里。
一时间,满京哗然,睿亲王有多得*啊,这份荣华,连皇上的亲兄弟都比不了。只有云静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轻轻一笑,云子离不解的看着云静初,听云静初说道:“从以前起,王爷就比任何人都想得开,京城对他而言,就是个巨大的牢笼。”
天家富贵,不过过眼云烟,云静初看着那煊赫的睿亲王府,终归只是苦涩一笑,连王爷出城都不曾相送。
“为什么不跟我走?”凤昭烈看着凤兰依,见凤兰依倔强的咬着牙却一言不发,揉揉她的脑袋:“傻丫头啊,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就能忘记了。”
“那爹你什么时候能忘了娘呢?”凤兰依目光清澈的看着凤昭烈,凤昭烈沉默了一下:“在京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萧慎我会带走,他的事情,你还是好好考虑下,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选。”
“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是我的良人。”凤兰依轻声开口,凤昭烈叹了一口气,女儿还是像他,倔强而偏执。更骄傲的不肯忍受一丝委屈。
“爹,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这京城里,有皇上和皇后给我撑腰,谁敢欺负我呢?”凤兰依抱着凤昭烈的胳膊,亲昵的开口:“爹,你回西北可别太拼命了,我可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小地弟。看谁还敢说我王府没有世子。”
凤昭烈愣了下,随后弹了下凤兰依的脑门:“你这丫头。”
凤兰依微微一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凤昭烈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这一生,唯独愧对的就是女儿,毕竟是父女,他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比如当年的云子瑞,再比如现在的凤亦然,只是一个疏忽,女儿已经对别人情根深种了。
“兰依,当年你喜欢云子瑞,本以为他出身低贱,会对你好,却不料他却以为你骄纵胡闹,从来不肯了解你。你喜欢凤亦然,他这样的人,想对一个人的好,那个人怎么拒绝的了。只是这份感情,你可是能看得清楚吗?身为安国公主,你得到的太多,却也会失去太多东西。你永远不知道每一个接近你的人是为了什么?兰依,站得越高,就会越冷。”凤昭烈语重心长的开口。
凤兰依点头,她明白,所以每一份感情都是孤注一掷,都是在赌:“爹,我有我的骄傲,断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寻死觅活。”
凤昭烈看着凤兰依,他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思,这样骄傲,这样执着,对云子瑞,只是懵懂无知,可是对凤亦然却是动了真心。若是凤亦然真的有负于她,恐怕她会与凤亦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但结果只能两败俱伤,恐怕伤自己伤的更厉害吧。
多说无益,凤昭烈揉揉凤兰依的头发:“你还有我,有爹护着,谁也不能欺负我们的宝贝女儿。”
“恩。”凤兰依点头,凤昭烈疼她,她自然知道,顿时红了眼眶,饶是她再聪明懂事,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女孩子罢了。
马车上,夏如诗拉着凤兰依泪水涟涟:“兰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若是觉得委屈就回西北,你爹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如姨,放心啦,我都这么大了。”凤兰依笨拙的安慰着夏如诗,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心中的巨石也似乎放了下来,她的父亲,其实比任何人都看的更清楚,看的更长远。
一个月的时间,凤兰依再也没有见过凤亦然,也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想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