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见桃花妹也被抓住,忍不住蹿上来,向着捉拿的执法者连扑再咬。
“你这畜生。”
执法者拿起电棍,狠狠击向大黑。几轮下来,它“嗷嗷”几嗓子后浑身抽搐,但刚缓过劲儿来,为救主人又奋不顾身发起进攻,全身弹跳起,拿身体当武器向执法者的胸口撞击而去。
旁边人又举起电棍。
这时,桃花妹不管自身安危,猛扑向大黑用身体护住,最后紧紧抱住它的脖颈。这一电棍,正好击中桃花妹的肩膀。
但他们一看未遂,又躲开桃花妹,合力击向大黑裸露的腿部。桃花妹疼得来不及惨叫,闭眼抱紧大黑扑倒,在地上努力翻滚躲避。
大黑从桃花妹的怀里挣扎出,它不再想着撕咬,而是借路灯昏暗的光,流泪向漆黑的夜空哀嚎,但几声后,便缓缓倒下不甘的身体。
桃花妹见状,梨花带雨,痛心疾首。
“大黑,大黑,你怎么了大黑……”
她蹲身抱起,搂在怀中,面颊无数次贴紧它的头,反复呼唤摇晃,试图能够看到它的清醒。可只有柔软的耳朵,在反复摇晃里无力摇摆,却再也听不到,看不见它曾经“吱吱扭扭”的哼唧与眼睁。
这时,老脸的队长一声令下,“都带走,查封饭店!”
此刻的桃花妹忽然紧蹙娥眉,似搜肠刮肚想起了啥,眼睛忍不住一闪……但马上刻意恢复了方才的悲恸黯然,似在努力遮掩着内心没底,可又必须斗胆一试的什么主张。于是,她继续抹泪哀求年岁大的执法者,“大哥,求你,请让我先埋葬大黑。我与大黑相依为命,现在它死了,我要负责埋了,求你们。”
“呵,一个畜生而已,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有心情管它?”老执法人毫不在意,话里透露着讥讽。
“就十分钟,十分钟,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派小兄弟跟着。”桃花妹说完并跪下,那好看的杏色铅笔裙,勾勒出她身段的美好。
另一个年轻的凑过来耳语几句,老执法者思索片刻,才勉强点头,“好,快去快回。”
桃花妹抱紧还热乎的大黑,眼泪滚淌……唉,能不能行就看最后这一搏了,或许也要看受伤的程度。桃花妹暗暗鼓劲儿,期待着能够一把赌赢。
年轻的执法者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忍,便帮忙拉扯大黑柔软却没有生命力的身体。
十几分钟,来到桃花堤,没心情嗅桃花堤残存的香,更不想听运河里鱼儿撒欢的水响……她又蹲身,在落花滚过的湿润泥土处,用手拼命刨着,最后把大黑卧在坑里,然后掩埋。闭眼小声祈祷后才缓缓起身,继而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她在心里默念:“别了,大黑;别了,我的子墨……”想到就着目前事件的阵仗,断定自己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够轻易脱身的。
但与子墨下周的初次约会,该咋办?
想到会失约,猜测子墨找不到了自己会有多么难过焦虑……她内心绞痛起,手掌努力贴在了胸口试图令自己平静。
这一来去就是半个小时,老执法者等待有些不耐烦,好容易看到他们回来且平安无事,最后将越走越近的桃花妹,一把手推上车。
肩膀处的洁白,顿时落下了一枚挂了尘土的掌印。她倚在像通铺一样的座位上,大家不分男女的拥挤着,而且都衣衫不整。只有桃花妹在这群人里与众不同,白皙的皮肤,衣衫整齐,一袭杏色铅笔裙,左侧处开衩,一巴掌长,适度分寸彰显小腿的弧度。上身白色衬衣,系着艳丽条纹的蝴蝶结,和脑后的蝴蝶网相映成趣。还有鬓边那枚桃花,秾艳里更增添几多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此刻头部很疼,捋了一下过去,很沮丧。
随着车体摇晃着启动,半车女的都拼命哀嚎和哭泣。思前想后的桃花妹觉得很累,便小憩,但依然还念念不忘为大黑祈祷。
出了村,执法车一溜烟儿,奔驰在乡镇公路。
正于马路上飞驰,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似大片乌云在做着迅猛漂移。只见后面一群家狗野狗都在追逐车子,领头的那只最为威武,身形矫健如奔腾的猎豹。
“队长,不好了,怎么后面一群疯狗?”
“定是刚那条黑狗,死前给喊来的吧?”
队长皱了皱眉,“到局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千万不能停车。”司机听后果断一踩油门,车子于白杨树下的柏油路上快马加鞭,风驰电掣。
但是一条健壮如大黑的狗,最先跑在前面,它比大黑不同的是,脑门上有块白毛。白毛不知该如何截下桃花妹,只好拼命撕咬轮胎,还有几只在前面的大狗、也模仿它的样子争相撕咬。
桃花妹早已被惊醒,一看玻璃窗外,是大黑的同伴又来索命,她的内心豁然,但只是一闪,略微想想后果,便又哽咽黯然。
桃花妹随车的摇晃颠簸,手扶住了疼痛的胸口,喃喃低语:“大黑,这又是何苦呢?那次在冰河之上救我性命,恩情已还。可今个你为我不顾生死,还拉来野狗帮,这次亏欠的,又该怎么还?”
扑簌簌泪眼迷离,早已看不清玻璃外奋战的身影。
窄小的乡村公路上,车子开始有些不稳,时不时剐蹭到白杨树干,但司机依然猛回方向盘,狂踩油门继续加速,力求和这群畜生斗争到底。野狗狠狠咬着轮胎,忽然车子斜着身子一下撞向沟渠,左前车胎漏气,好容易调整方向,右后侧轮胎也漏气。在争斗中,司机拼命保持车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