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转身出了办公室,然后数秒钟后,就带着拎着两塑料袋子蔬菜的两个人进到办公室。

当看这两个人第一眼时,吴忌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的人,不是他老子,是他的二姐和二姐夫。

这不也少些折磨吗?

吴忌当时就乐了,从椅子上站起,“二姐,姐夫。”说着便走到他们身边,从他们手中接过塑料袋装的蔬菜,将它们一一放在了地面上。

吴秀,也就是吴忌的二姐,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面。

“弟弟,你这里没开空调,屋里很闷热。”说着吴秀就拎着衣领扇风。

吴忌先没跟自己二姐说话,跟姐夫说:“姐夫,你先坐。”说着就走回办公室椅子上坐下,然后打开办公桌抽屉,从中取出空调遥控器出来。

他按下按钮,屋中空调嗡地一声就启动。

此时,吴忌二姐夫也坐在了沙发上。

在空调出风口那条红带,随着空调快速吹拂进屋里的凉风在飘飞着,屋内刹那间就凉爽了不少。

吴忌他二姐夫,就像是一闷棍子都打不醒的闷葫芦,一做到沙发上就低下头,就好像不是来看亲人的,是来低头认错的,始终盯着自己的前胸。

“嗯,”吴秀张望着空调出风口上那一条飘舞的红带,“开了空调,这屋里凉快不少。”然后她转而变了话题:

说她本不想来的,但是父亲前天却跟她说了,让她来上海卖菜的时候,顺道看一眼吴忌,她也就不好推脱,将就着就来了。见了在上海做官的弟弟,人也总是会高兴的睡不着。

吴忌的二姐,吴秀,厉经十多年的岁月,从人妻,到人母,再到公婆眼中的好儿媳,虽然依然中规中矩,但是终归是被家庭琐碎事务折磨过,此时体型走样,人也变得嘴碎。

吴忌当的什么官,他心里最清楚,说好听的算是官,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没吃的,不得不坐在这里应付着。

当着自己姐夫的面,他又不好像是竹筒子倒豆子,一一就讲出了实情:他姐夫回了家,还不得把自己说的宣扬一遍,说老吴家又出了大疯子,书是读了,却出息不了什么的,跑到单位办公室一做,混吃混喝。

这一点可不好,吴忌曾太爷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在这兴化四里八乡,谁人又不知道,他老吴家疯了的那位祖宗,见着了人,是要惊艳一把的。

吴忌抿着嘴微笑着听完自己二姐说完话,“二姐,中午我招待你们。”

上次吴忌二姐来上海卖菜,顺道来看他时,吴忌也曾经盛情款待他们。那天到了饭店,他二姐夫,二姐可算是开了眼界,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中充斥着兴奋在饭店里四处张望,一做到餐桌前,菜还没上完,两个人就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连吃带喝的,就先造上了。

他们是痛快了,但吴忌的脸却憋得通红,饭店里的女服员,就像是在看陈佩斯演的小品,掩着手偷偷乐。

那次吃饭,就是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的,到了现在,吴忌都没弄明白,乡下人土疙瘩里刨食儿,没见过什么,大吃大喝一顿,这又有什么值得笑的?

吴忌二姐没先说话,而是斜睨着眼睛瞅自己的丈夫,兴许是在回忆上次上海饭店胡吃海喝的一幕。而吴忌二姐夫却很憨厚,抬起头,看着吴忌说:“妹夫,上次你拿的钱,这次我拿钱,咱们还去那家饭店。”

但是吴忌心里明白,他的这两位亲戚,没一个是有钱的主儿,他二姐和姐夫守着几块垛田,土里刨食儿吃,一年到头,就是那几个数得过来的钱,要是再请他在饭店胡吃海喝一顿,他们的日子定会过的紧巴巴的。

“我来,”吴忌说,“姐姐姐夫来看我,我心里就很高兴,怎么还能让你们付钱吃饭?”

吴忌还算是明智,他二姐家她丈夫不当家,凡事儿说了算的,是他二姐,他二姐又要管老,又要管小,手头上的钱总是不够用,再花钱请吴忌吃饭,下次吴忌老子摊派下来事儿,他二姐头一个就会躲起来。

“这怎么……”吴忌二姐夫却没注意到自己婆姨此刻的面色,张开就说。

坐在吴忌二姐夫身边的吴秀伸出手,一把就抓住自己丈夫生满老茧的手,到把吴忌二姐夫当时造愣了。

他扭头一看,自己婆姨正瞪着眼珠子,然后他又像是刚才一样,脑袋中像是灌注了铅块儿,深深低下头。

吴忌装作没看见,而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1点10分。

“走,”吴忌边从办公桌前站起,边挥手,边说,“咱们这就去饭店吃中午饭。”说着就走到了门口。

吴忌二姐夫伸手就要拎着放在沙发前地面上两个塑料袋中装的芋头和莴笋,却被吴秀一手给搪回去,吴秀翻手抓住自己丈夫的手,起身就拽着自己丈夫跟着吴忌走出办公室。

上海有名气的大饭店,也就是那么几家,菜品很贵,但是菜品的品质还是不错,这一点吴忌是知道的。

但是鉴于上次的就餐经验,吴忌选择了菜码大,价格又便宜的闵行附近的饭店。

一到了饭店,三个人落座在餐桌前,吴忌手拿着菜单,正在选择菜品,他裤兜中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听见我在为谁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为谁跳舞……”

吴忌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看手机屏幕,是白苓,然后他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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