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着一声尖叫,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眼眶好痛,像即将要脱眶而出一般。全身酸软使不上一丁点力气,我这是要死了吗?原来要死了是这样感觉。半眯着眼睛,不愿意全睁开,眼帘外的光线有些刺眼。心里还有点害怕,怕自己真的死了。这样好一会儿,伸手想去揉揉眼睛,右手手被摁住了。
“别动,这只手在打针”。
声音低沉,但很温柔,轻轻的,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我很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声音。猛地睁开眼睛,一张被放大的男人的脸映入我的眼中,带着一副黑色宽框眼镜,右眼凸显的厉害,眼帘下面一条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趴在脸上。嘴唇干裂上面还有几道结痂的带血的口子,凑在我面前,距离不过一个鼻息间。
“啊——”
我一惊,吓的又尖叫了起来。男人的脸迅速的从我面前移开,我费力的转动眼珠环顾四周,白色的墙面,前面挂着一副浅蓝色的窗帘。不是我住的酒店,我这是在哪?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被肖平南给推下去了,难道我是上了天堂?可是我明明感觉刚刚才是在做梦呀,现在这是现实呀,我这是在哪?艰难的挪挪身体,想坐起来,可是就是动不了,整个人没有任何力气的。软塌塌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费力的转头向阳光照进来的地方看去,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侧的椅子上,侧着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原来是他,那个守了我一夜,又送我到酒店的徐先生,刚想说点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你这可算醒了。被你折腾死啦。”
徐正淳看到我醒来,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半椅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满脸的疲惫,红血丝布满整只眼睛,虽然带着眼镜,但我分明看得很清楚。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累坏了。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摘下挂在鼻梁上的黑色宽框眼镜,揉着鼻梁和眼睛,然后摇着扯扯嘴角算是在对我笑的慢慢的说道。
“你说你这一晚上折腾的,说个梦话吧就说梦话嘛,还歇斯底里的哭,时不时还能自个儿抽自个儿。一会哭,一会骂的。哎,这一晚被你给吓死了,折腾死了。”
徐正淳戴上眼镜,无奈的看着我,微笑着轻轻的摇摇头。嘴巴里虽然听着在抱怨我如何折腾他,但却听不到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是关心,满满的关心。我听错了吗?
小傻瓜,你终于醒了,你要在不醒,我都得疯了。整个医疗团队都在外面候着了,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也许是正想着昨晚那癫狂的表现,让他拼命的憋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吧。只是轻轻的站起来,凑到床边,伸手捂了下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么近的距离清楚的看到他满脸,满眼的疲惫,干裂嘴唇,和蜡黄泛着油光的皮肤,左额上边还有一块淤青的皮肤,像是被撞的。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他这是守了我一整晚?
“还好,烧已经退了。你吓死我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就感觉你声音不太对。还好我就住在楼上。等我赶到你房间的时候你全身像个火球,蜷缩在地面上发抖,人已经陷入昏迷了。要是我晚点才赶到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徐正淳说着又转身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帮我掖掖两边的被子,然后轻轻的用手托着我的头慢慢的把我身体扶起来,反手抓了椅子上的那件他送来的派克服给我披上整个人裹在柔软的衣服里。把我半抱着放在他的怀里,伸手端床头柜上的水喂到嘴边。他的身体很宽,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这么近,给我一种很踏实的感觉。除了爸爸和那个男人,第一次这么近的靠着一个男人。
“也怪我,早该想着昨晚你情绪那么差,肯定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定会出什么事。特地交代酒店照顾好你,醒来后给前台电话,告知你出去了。想着你应该没事,是我大意了。”
徐正淳的话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低沉的嗓音,却很温柔。
他在怪自己?他为什么要怪自己,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熟,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我的脑子里太多的疑问了。
我感觉口实在是太渴了,整个喉咙像要裂开蹦血一样干痛。看着他喂过来的水,猛的喝了一口。
“咳咳咳”。
我自己把自己给呛到了,刚喝进去的水和着痰液全部给呕吐出来,身体无法动。
徐正淳赶紧用手接着我吐出来的水和混合着的痰液。一手放下杯子,反手在床头柜上拿纸仔细的擦我嘴角和落在被子上的水。整个过程没有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一点不高兴。只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帮我整理。
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狈还是第一次,真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躲起来不在出来了。
“对不起”。
我张张嘴,确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我怎么了,为什么说不话,发不出声音呢?
“乖!别哭。没事,你先躺好”。
徐正淳的声音仍旧很温柔低沉。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不高兴。好像这事就是他该做的似的,没有一丝丝的不悦。
说着轻轻的放下我,站起来,把我刚才弄脏的水倒掉细细的用水壶的水过过杯子,又重新倒上一杯。
“你慢慢喝,你上呼吸道感染,发高烧烧成急性肺炎,加上整个扁桃体化脓,引发整个喉咙的淋巴滤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