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外表有些狼狈,裹着老旧的大衣,走起路来还有些跛,容貌已经跟秦骏印象里完全不一样了。
要不是名字一样,秦骏怕是要错过这个人。
他将方向盘打转,拐进旁边一条箱子里停车,从车上下来后就一路跟着男人,直到许林度进去一栋破旧的楼房里。
秦骏记了下门牌号后又回到车里,看着纸条上记录的内容,沉思了片刻,随后打了个电话给他一个朋友。
“秦骏?你小子怎么会突然联系我?”
“翔哥。”秦骏笑了起来,“好久没联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件事想让翔哥帮个忙。”
赵翔性子直爽,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秦骏这样开门见山虽说有些不太礼貌,但正对上赵翔的性子,赵翔立刻扬高了声音,“啥事?尽管说,当年说了我罩你,结果你这小子好些年没联系了!”
赵翔不是什么善类,发起狠来能把人剁成肉泥那种,他出身不怎么干净,在承德市黑圈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秦骏认识他真的就是偶然,谁能想到一个混黑的老大能发高烧烧到在路边晕过去?
那时候秦骏还只是上大一,骨子里还有学生的单纯,在路边救了赵翔之后才得知赵翔的身份,潜意识里是不太想跟赵翔挂上钩的,赵翔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凶狠好斗,贩卖毒品,违法犯罪的事情都做绝了,唯一一点就是不涉足妓女买卖这一行业。
据说是因为赵翔的母亲就是妓女,那个女人消耗自己的身体养活起了赵翔,如果不是他母亲赏他一口饭吃的话,赵翔早就饿死了,根本就不可能坐上如今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位。
秦骏抿了抿唇,犹豫了下,问道:“海宁区清景亭东路这边还是不是你的管辖范围?”
赵翔愣了一下,他地盘太多,好多地方都不太记得,回头问了下“军师”,年轻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框,冷着脸说,“是。”
赵翔新满足以地把回答告诉了秦骏,又问道:“发生啥了?是不是有人在那片地上欺负你了?”
“没有。”秦骏仰头看着三楼,一个人影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我想让翔哥帮我‘教训’一个人。”
“谁?”赵翔之前虽然声音大,但大多是是开玩笑,在他印象里,虽然不记得秦骏长啥样了,但至少是个斯斯文文的青年,说出来教训这种话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意识到这点后,赵翔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一个叫许林度的人,翔哥,我求你帮忙的这件事情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赵翔侧过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柳成均,对他挥了挥手,柳成均瞟了一眼赵翔,不太高兴地将手里头要上报的报表先放下,带上了门。
“那就麻烦翔哥了,待会儿照片我会发给你邮箱,给我个邮箱地址吧。”
“嗯,没问题!”赵翔拿笔在纸上正正规规地写了“许林度”几个大字,随后又跟秦骏说了几句没什么意义的客套话,才把电话挂上。
过了没多久,赵翔就收到了秦骏的邮件,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赵翔心里头有些奇怪,照理说,秦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跟照片上的人起冲突,想了想,赵翔还是觉着这件事不该他操心,他欠了秦骏的人情,人情是不好还的,秦骏有事要他帮忙,他帮就是了。
这么想着,赵翔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自己的亲信,把邮件跟许林度的名字都发了过去。
秦骏需要一个人让许林度回想起当年的事情,而那个人不能是他。
两人的婚房开始正式装修,楚辞对新家十分重视,每天下班后都会去监督工程进度,装修施工队是从邻市请过来的,素质特别高,施工效率也很快,几天内就完成了整体的布局。
楚辞满足地看着卧室,床还没有买,卧室十分宽阔,一眼望去能看到阳台上已经摆上了的植物,几盆兰花在冬天里还泛着浓重的绿意,忍不住微微勾了唇角,楚辞打了电话给秦骏。
秦骏正在网上看书,他最近想买基本管理学的书再补习一下,正在犹豫买哪个版本的就接到了楚辞的电话,“楚辞,我正犯愁呢。”
两人现在电话往来十分自然,楚辞随性地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伸长了双腿,看着夕阳西下的美景,“嗯?”
“我想买几本书,但是不知道买一个版本的,你手头有电脑吗?待会儿把链接发给你。”
“我在新家这边,等下回去。”
秦骏顿了一下:“那边怎么样了?我前天去了一次,工程队很棒啊!”
楚辞应了一声:“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去买个家具?”
“嗯……”秦骏算了算,“就周末吧,这周六下午去家具城看看?”
“可以。”楚辞点点头,右手抚摸着椅子的扶手,心里算着要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卧室,先得买一张大床才行。
赵翔最近总觉着心里头不安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有天晚上还做了一个有关以前的梦,吓得惊醒过来,冷汗湿透了衬衫。
他做了件大错事,这件错事让他余下的人生都在逃亡中度过,能捡回这条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十年他才敢重新回承德市。
他已经不年轻了,而且没有任何存款,也没有子女,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等到老了的时候他就会孤独地死去。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想到这里,赵翔立即掉头往他租的房子走。
跟他合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