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白拿了剑出来,练习着,越铭看他的动作,顿住,疑惑道,
“入门的时候师父不是也给你剑法秘本了么?怎么你还磕磕绊绊的?”
小孩垂首,盯着脚尖,“给了……”
越铭看他的模样,忽然猜测道,
“这么些日子你还没什么领悟……你不会……读不懂罢?”
“嗯……上面的字不太认得……”小孩羞愧难当,红着耳垂。
越铭回想他以前的处境,理解了,缓声,道,
“那我教你,这些招式也是同源的,辅助练气,你可看好了……”想着要带他去教授文章的老师那学习。
越白看着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英姿焕发,加上认真教授的神情,更是迷人,不少同门,特别是女修,都不知不觉地靠过来悄悄围观。
越白自己也看呆了一会儿,回过神,跟着他的招式动作舞剑,可惜鱼孚还是不服他,东晃西晃的,不配合,可让他费了许多功夫控制它。
渐渐的也好歹能抓住它,已是气喘吁吁的了,犹练得不尽兴,某个转头,
“……师兄……看那!五师弟……”
越铭闻言,也看过去,只见,那越尘和同门打将起来,那弟子出言不逊,他打得更狠了,毫无章法,全凭蛮力,那同门被他撕得脸都破了。
越铭看他的模样,想着师父平时对他的上心,都够心里不爽的,自然不想也不愿管他,但还是凑了过去。
越尘自弟子考核那日被怀宣子收为徒弟,早就在门中出了名了,众弟子对这个废物可谓“印象深刻”,今日趁怀宣子不在,自然要好好出出怨气。
于是时不时的挑衅他,什么难听的说什么,可没想到越尘全当没听见,没在意,反正师父是诚心想收他为徒,悉心教导,还照顾有加,这些人说些酸话也没什么用。
那些嫉妒他的同门见挑衅不成,更恼羞成怒了,见他就要离开,越说越来劲,连带着问候他的家人,还说四长老不过是一时善心,早晚会厌弃了这个没用的废物等等……
这下真把越尘惹急了,特别是他们说了怀宣子会抛弃他的话,师父现在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何不惶恐!还被他们暗讽不识好歹,怎么让他不怒!
于是朝着最忿忿不平的那位狠冲过去,厮打起来。
“……你敢打我?!”
那弟子捂着流血的伤口,满是不可置信,平日也是个傲的,这会儿居然被个刚练气初期的废物给伤了,旁边的同伴虽然没笑话他,但可谓十足的丢脸。
当下越想越偏激,忽然拔了剑,利芒就要刺过去,他是筑基的修为,这一剑过去越尘当然没法抵挡,围观的众人没有上去阻止的。
虽然是想到他要动真格,谁会真的关心一剑下去对面那个是死是伤……
“铮……”
就要砍到,被人一剑挑开了,自然是越铭。
“陆师兄……”不少人齐齐唤道。
“陆师兄,你看这位好师弟,竟然敢公然伤害同门,这可犯了门中的规矩啊!陆师兄以为该如何?”那人倒是先告一声。
“若非你出言不逊在先,哪有他伤人在后?”
越铭神色淡淡的,也不像关心师弟的模样,但实事求是,一针见血地点出他的不是。
“敢侮辱师父,这算轻的了!”越尘在一旁恶狠狠的表情,沉声道。
那弟子又被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刺激了,不过旋即得意地扬着受伤的脸,道,
“哼!门中禁止私斗,你既然伤了我,倒要看你是不是也这么硬气能接受惩罚!”
毕竟自己是真伤,可他不过是在地上滚了滚,沾了点灰,到时候受罚的肯定是他!
“那可不巧,师父的弟子还轮不到你们罚。”
越铭带着警告意味,扬声道,毕竟他怎样都是自己的五师弟,况他也没说错,除非掌门或长老,他们没资格动用私罚。
于是在众人又羡慕又忿恨的目光中三人扬长而去。
回了怀宣子的茗居,探望的目的,自然是要告知刚才的事。
怀宣子看着险些殒命的爱徒,自回来后便一直惶恐不安,又满怀希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自己将他抛弃却又隐忍忧心的模样,可算是第一次尝到了心酸的滋味。
既然自己将他收为徒,也是许了倾心教导之诺,自认为是可以长久坚守的。
先让越尘去里面休息,稍后再安慰安慰。
没错,越尘和他住一块儿,当初小可怜刚上山,处处不适应,夜里更是恶梦不断,睡也没法儿睡,怀宣子只好陪他,共睡一榻上。
果然缓解了不少,就让他搬来住了,想着自己也是个“男”的,他又小,没什么大碍,也不会让他发觉就是了。
所以当来探望师父却看到这场面的越铭,心情能好么?果然又给越尘记了一笔。
怀宣子等人进去了,却是板起了脸,
“你怎么当的师兄,竟然让师弟平白受人欺负了去!还险些殒命!”
这话自然是对越铭说的,越铭实在没想到第一次被平日里温和的师父给训斥了,还是这么个情况下!哪里肯?
遂辩解着,
“是师弟自己心性浮躁,徒儿哪能控制……”
“是,你控制不了……那剑将要砍到他身上了你也控制不了?还是不愿帮他?”
“……”
他无言以对,现在冷静下来,也后悔了方才意气用事,出手迟了,还让师父抓住,也只好道,
“那师弟惹出来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