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越白怔住了,这就是……师兄待他这么好的缘故么……
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人么……
心下说不出是惶恐绝望还是……解脱……
可心里隐约的……也许,这个人是他……自己却觉得可以接受?
备好了热水,越铭心情愉快地在浴桶里泡着,这些天儿都是使的净身诀,可没碰水就感觉没干净。
再说,他以前也日日沐浴的好罢,不过是……白亦尧不习惯侍童来伺候洗澡,还要的美人啊!所以没想到沐浴,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是真的受不了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身后人的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孩才似被他的目光提醒,回过神来,双眼微空洞着,一步步怔怔地走过来……
不过这些越铭隔着水雾也没看真切。
净室里,小孩仔仔细细地帮他浇水,擦拭……
泡着期盼了许久的热水,又有人帮着洗得周全,力度适中,舒服得他差点睡着过去……
……
沐浴毕,擦了身子,越铭穿着衣服,穿着穿着,才发现一转眼小孩就不在净室里了。
不是……出去都不和他说一声?!
越铭莫名其妙地,穿好里衣,踱步回到卧房,却见……
等等,榻上那被子里的那团……是什么东西?!
越铭顺手拎了个称手的花瓶,悄悄地凑近,近了,一手掀开被子,待看清里面的情景,愣住了,吓得花瓶差点脱手,慌忙抱住接着。
男孩在被子里捂得小脸微红……
被子被掀开的时候也紧闭着眼,在他的注视下才缓缓地,颤巍巍睁开眼睑,似迷路的惶恐不安的小兽的眼神……
越铭看着,愣了一会儿,没控制住乐了,道,
“你做什么呢?要是想在师兄这睡,就睡罢,我又不会赶你……”顺势放下了瓶子。
“师兄……”
听着小孩喃喃,小手紧紧地攥着被子,都明显地皱了,无神的双眼追随着他的动作。
越铭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以为忽然出了什么事,就把被子全掀了,边查看,边紧张急切地,问道,
“出了何事……莫怕,告诉师兄,师兄给你做主……越白……越白?……”莫不是入魇了?
一声声地,带着哄着的语气。
听着他关切的声音,一如以往,小孩眼底渐渐地回暖,小手无意识地抓了抓虚空,才发现自己浑身的……情形
忙羞红了脸,这下子小脸红扑扑的,连耳朵都红得似要熟透了……
看他知羞了,微带慌张的模样,不知该扯过被子还是找榻下的衣物,越铭刚要取笑他都是男儿,有什么好羞涩的,偶然瞥见他后背上的疤痕……
粉白色的,纵横交错,在小小的背上,深的浅的,旧的新的,简直没有巴掌大的好皮肤,腿上、胳膊上也有几处,让人看得心惊……
“这些疤……”
越白动作一顿,扯了小块被子边遮了遮……
还以为他怀疑的是那些什么……不一般的风月寻乐之道,轻声解释着,
“以前……主人家性子急烈,时不时地打罚下人,我手脚不够灵活……被责罚过不少……”
越铭听得心头一滞,自小娇生惯养,他身上自然不会有这种疤痕。
就算以前在家当着主子,也没这么对待下人的,除非是那些心术不正的,才用罚的。
可是小孩怎么可能!
这满身的伤,是那些人暴|虐成性了,才至于如此罢!
听他提及不堪的前事,没作声,而后从芥子戒指里掏出药膏,缓声,道,
“这是生肌膏,涂上两三次便可去除疤痕,再以洗髓丹辅助,就可以了……你要用么……”
小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盒膏药,显然师兄没有对他的过往表露什么轻视鄙夷的神色,还……
这个认知就足够教他快活了,“腾”地翻身,趴着在榻上,露着背,期待地等着他的模样。
倒是容易满足!这么不计前嫌,重提以往的痛苦,不过是淡淡的悲哀,直教人以为那些不是他经历的。
如今得以脱离,再说起时没有想要报复或怎样,却真的放下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还只是个小孩子啊他。
越铭显然没觉得主仆的规矩在他身上适用,只觉得……他不该吃这些苦。
也纵容他,长指沾了药膏,一点点地,均匀地涂上那些疤痕,感受到他的小身子微微僵硬着。
“师兄……从没有人对越白这么好……这么关心过……”
小孩小声地,似在分享他的秘密,微凉的药性,师兄温热的指尖,双重感受,这种异样的温柔的舒适感让他渐渐地放松了身体,只知道,他,喜欢极了。
越铭没接话,又捏着他的小胳膊,专心涂着。
“那人肯定没好结果!”肯定的口气。
“主人……本来官运亨通,不过没经受诱惑,以权谋私……后来严重了,被发觉,而后就因此丢了性命,又抄家了……他品性不怎么样,连亲朋都不愿帮他一把……”
“活该!”
越铭骂道,显然比他更快心,还想着要是可以,找机会也让那些人尝尝滋味儿。
小孩享受地趴着,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越铭放轻了动作,涂好了,也不用给他盖被子。
看着他睡熟的小模样,倒惹得他也午困了,躺在另一侧,也一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