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天晚了,该歇下了,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啊。”
就这么陪着他,师兄就安安静静地,一心看着窗外,鸟雀嬉闹,入林,从天亮看到天黑。
越白就默默地观察着,依师兄的状况,不好轻易打扰他,让他先接受外界的热闹,自己有心尝试走出阴影。
起身交代了,却被拽住了衣服,那力道,差点扯得他一个趔趄。
“怎么了师兄?”
别……别走……
不要留我一个人……
越白看他眼里的升起的恐惧,心头微窒,道,
“那我留在这,陪着师兄,好不好?”
大榻也足够两人睡了,越铭稍微安定了心,拍拍空的另一侧,示意他上来……
越白偷笑,像是得了指令,一骨碌地解了外衣,窜上榻去了。
说起来,那时候他搬来这边,夜里睡不安稳,师兄看在眼里,毕竟还小,就让他过来一块睡。
就成了习惯了,能让他无比安心。
唔,长大了嫌他挤就赶他回去了,他还会偶尔偷偷来师兄的大榻趴趴,师兄知道了还笑话过他,不过也没赶他,反正赶也赶不走,哈哈……
久违的感觉,现在倒得了机会。
不要……
就要吹灯,忽然被扯了袖子,越白转头,看他紧张焦虑不安,摇着头,
“好,就让它亮着,不吹啊……”
就这么亮堂着,躺下,四目相对,都是亮晶晶的眸子。
越铭怕了独自身处幽暗的日子,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怕一眨眼就又一个人了。
越白也体贴,由着他攥着……
一夜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第二日
杜子津得了声,也跑来了,看他的光景也是一阵唏嘘。
“……”
等等,别以为没看出来你在偷笑,颤抖的肩头!
“唔……不好意思……哈哈……太稀奇了……先让我笑会儿……”
“……这么安静的陆师兄……难得……哈哈……”
一静一动的师兄弟两个,越白不停地挑起话题,试图让越铭接过话,可也许是尝试失败了,也兴致缺缺。
少年也有耐心,时不时地说话,跟哄大孩子似的,莫名和谐……
越白一阵无语,一脚踢过去,被他躲开了。
也是好事,让这活宝来逗他,师兄有开口说话的冲动也说不定啊……
杜子津收敛了,跟这二人谈论这段时间门中的见闻,越白时不时地应和,越铭就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
不过,这个世界里他们就是小人物,剧情照样上演。
几日后,苍梧发生了件大事。
“怀宣啊,你可知……用了这么多资源,可为何你那小徒弟却还是迟迟修炼不进?”
掌门面容严肃地,问道。
“我也不知缘由,不过,先前我刚寻了圣灵果,定能洗筋炼骨,变易体质。”
先前那圣灵果还没来得及吃,怀宣子自己被触动了,第二日便匆忙赶回山门,闭关。
遂从容地,知道门派中人对越尘的资质颇有微词,不敢在自己面前显露。
可总有解决之法,就不劳他们来操心了。
“别费力气了,”
大长老一挥袖,沉声,
“他啊,就不适合修仙!”
“莫师兄,此话怎讲?”怀宣惊讶地,问道。
“行了,你怎会不知,凡人,散士能修仙,不过是能接受,炼化灵气,可有些,就专门与灵气相克……”
“你二人相处了这么久,就没发现他根本就不同寻常,与灵气相克?还是你大意,忽视了?
再继续修炼,不过是折损了他,要真有突破,也定会遭到反噬。”掌门接过话。
“你们……在说什么?”
怀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越尘怎么可能……!
掌门站起来,叹道,
“我说,那越尘……非我族类!”
“荒谬,师兄,你们在说什么笑话,他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
怀宣子忍不住辩解,
“再说,有什么证据吗?”
大长老也抚着须子,随意道,
“证据?一会儿就来……”
人,妖,均可修炼灵气,可成仙,可还有一种,那便是——魔。
本身体质与灵气排斥,只能修魔,当然,人依靠邪功,亦可坠入魔道,修魔。
“若是如我们猜想,那他,可就不能再留了!其心必异,始终是个隐患,还不知他潜伏在我派中,到底有什么目的!”掌门郑重道。
“不可!”怀宣高声,道,
“事情还没有定数,不过是你们的猜想而已!他是我徒儿,由不得你们作弄。”
“定数?这就是定数……”大长老摇头,
“怀宣啊,为兄知道你注重情义,被他影响了不少,”
一旁的掌门犹豫了片刻,还是抛出,
“若你真的不忍,等结果出来,证明了,或杀或逐,反正我们苍梧绝不容那些邪魔外道!他是你徒弟,你看着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