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老天爷这次还是眷顾长平侯的。
他一行六人沿着小路追了过去,而就在这条小路的几公里之外,两个人正坐在路旁烤火。
在篝火的下 还是能看出他们都是一袭的黑衣,只是肩头,袖口上绣着奇怪的花纹。
火架子烤着一只野鸡,野鸡上面的油脂不时的滴到火里,发出嗞嗞的声音,火苗窜的老高。
其中那个年轻的翻了翻架子上的野鸡,轻声道问对面那年长之人:“孙叔,您的东西找回来了吗?”
那位被称作孙叔的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找不回来了!”
“要我说,咱们兄弟几人一起去抢回来得了,您非得不让!”那年轻人突然愤愤的道。
“咱们此次出来本就不能引起太多人注意,怎么能因为我这点儿小事儿暴露呢!”那个孙叔瞪了年轻人一眼,低低的道。
“中原人就是霸道,竟然占着别人的东西不还!”那年轻人被瞪了,心下还是不甘,轻声嘀咕。
那孙叔像是想起了什么,坐在那里望着篝火怔怔的出神。
长平侯他们一行疾马奔驰了两个时辰才都有些筋疲力尽之感。
“什么味儿?好香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突然道。
其他人听了都吸吸鼻子,然后朝着那人调笑道:“牙子,你不会是饿坏了,梦到有烤鸡了吧,要不然哪里来的香味,咱们怎么闻不到呢?”
牙子被笑的脸一红,虽然黑夜里根本看不到他,他还是辩到:“我确实闻道香味儿了!”
“牙子,你真的闻到了?”长平侯突然出声道。
牙子点了点头。郑重的道:“侯爷千真万确!香味就从前面飘过来的!”
长平侯翻身下马,弯腰从地下抓起把土,让它沿着手心慢慢流走。
等土流完了,长平侯拍了拍手,望着前面没有说话。
其他人见状,也都沉默下来。
今晚上的风虽然不大,却也不小,泥土都可以随风飘散,这香味儿也足以飘出一里地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着,长平侯朝众人招了招手。等众人都聚了过来,他低低的道:“等会儿牙子随我上前打探,你们其他人都下马前行。尽量不要弄出声音,一看到火光就不要走了,原地待命!”
众人齐齐应是。
长平侯带着牙子,脚步轻盈的朝前奔去,他们走路很注意。尽量不用出大动静。
半个时辰后,香味儿没有了,可是他们见到了火光。
长平侯朝牙子打了个眼神,他们小心翼翼朝前一步步挪去,在距离他们大约十丈远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隐在草丛后面。
长平侯悄悄探出头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千里眼。
果然是那人!
长平侯此时终于从千里眼里看清了此人的容貌。
跟他有五分像,尤其是轮廓和眼睛。只是此人脸上多了风霜的痕迹。
“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牙子见长平侯把千里眼拿下来却沉默的没有说话,不由得小心的推了推他,然后用嘴形说道。
长平侯从沉思中回神,想了想。悄悄地趴在牙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牙子点了点头弓着身子朝后面走去。
其他人接道长平侯的命令。在距离火光十丈多远的时候,把马栓在树干上留下一人看守,其他人分散开朝马路对面的两人包围过去。
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很难让他们从对方的后面包抄,但是常年行军的经验让他们有信心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尽快把这人围住。
但是,马路对面的两人太狡猾了,或者说那个被称为孙叔的老者的警觉性好不弱于行军打仗几十年的老兵,就在长平侯的人距离他们还有不到四五丈院的时候,那个孙叔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拉起那个年轻的上马就跑。
长平侯见到那两人跑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懊恼的用拳头捶了旁边的树一拳,激起了树上的乌鸦,嘎嘎的飞走了。
长平侯望着飞走的乌鸦,眼睛一眯,然后回头上马,吼了一声:“追!”
其余五人迅速回到自己的马上,追着长平侯而去。
虽说这次,让那人逃走了,接下来几天,长平侯却没有彻底跟丢,虽说偶尔会找不到他的人影,但总能从他们走过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很快又追了过去。
他们追得一行人筋疲力竭,逃到的人也很是痛苦啊!
这次他又暂时丢失了那人的踪迹,无奈在这个简陋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烛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他心里不停地在问自己,这人真是他吗,就算是又怎么样呢,追追逃逃,那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想认自己,自己追上去除了再伤一次还有什么用呢!
忽然,他又想到了在盛京的母亲,他现在已经收到那个东西了吧,她现在怎么样?没有人在身边守着她,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长平侯突然又坚定起来,既然他不认自己,那就不认好了,自己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了!
可是母亲需要,无论如何,他必须给母亲一个交代!
而远在几千里的长平侯府,瞿翟院的烛火亮了一夜。
此时慧娘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这个睡梦中不停地呢喃的女人。
她是如此的瘦弱,却又是如此的坚强,这二十几年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如果是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她又会怎么做呢?
慧娘拿起刚刚换了的新的雪白的绢帕给她拭去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