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梨园。
梨园是盛京最大的戏园子,能在戏园唱戏的绝对是盛京当红的戏班子。
而最近一年戏园一直被两个戏班子霸占着,一个是德庆班,一个是呈祥班。
照理说,戏园只是白天唱戏,晚上不待客的。
这夜里可以留宿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客栈,还有一个是青楼楚馆。
但凡事有例外,盛京有头脸的一些仆从甚至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纨绔夜里留宿戏园除了上不得台面外,却也是盛京公开的秘密。
刘四得作为盛京庄郡王府的一个小管事也是其中之一。
他跟梨园的一个小旦角儿好了一年多了,可是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这里了。
倒不是他厌了那小旦角儿,而是他自从去年开始就背的很。
本来他受了王爷宠妾的暗示来这里散了些消息,得了些赏,那宠妾对他也很满意,他以为自己竞争厨房采买管事有希望了,没想到高兴了没几天,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发到浆洗院子里做个小管事,别说一点油水也捞不着,就是那个宠妾也不再找自己了。
手头上没了钱,家里的婆娘又看的紧,自然没法在来戏园快活了。
就在他破罐子破摔的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那宠妾突然又记起了他来,打发丫鬟吩咐了他几句,塞了个钱袋子给他。
他掂量了掂量,嘿还真不少!
他不知道自家王爷那宠妾跟钱家小姑娘有什么仇怨,竟然三番两次的找自己散播那些恶毒的流言,听说那宠妾跟钱家小姑娘还是姊妹。
不过,这倒也不关他的事儿,只要他有钱那就行。
所以他深沉似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毒妇,往梨园晃悠了过去。
因为他来的时候是晚上戏园里的人不多。不是最佳时机,他又想着戏园里那妖妖娆娆的小旦角儿那身子比‘莳花馆’的姑娘们都软和滑腻,更是心痒难耐,就决定自己要好好在戏园里玩儿两天再回去。
反正那破浆洗院子里八百年也出不了一回大事儿,回不回去都一样。
当晚他迫不及待的找那小旦角儿温存了一晚上,那旦角儿想来也很是思念他,越发的小意伺候,让他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早,他一脸餍足的哼着小曲坐到戏台子下面听戏。
他自认一直都是很敬业的人,自然没有忘了那宠妾的托付。等梨园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拉着一个旁边的人就说了起来:“哎,我说兄弟。你知道长平侯吧,.......你也听说他失踪了......他那个未过门儿的媳妇当年据说有人给她算命,说她命硬.......长平侯又是煞星,就想着他们配了一块正好.......没想到那贱人命那么硬,竟然克死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高了起来。自有那好事者凑过来搭一嘴,“你从哪儿听说长平侯死了?”
“不是说出去办差去了吗?”
“你还不知道呢,我姨娘的侄子的堂兄弟在郑阁老家当差,说是那差事早就办完了,可是回来的路上遇上贼人......”
刘四得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引起的轰动,喝了口子碎茶末子冲出来的茶水。笑眯了眼,一点儿也没有作了案要尽快离开案发现场的自觉。
这个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有人可怜长平侯。有人咒骂他那个未过门儿的媳妇,有消息灵通的还知道长平侯未过门儿的媳妇是钱家的,把钱家好几辈子的有的没的奇闻异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
自然,那未过门儿的小媳妇之前的那个谣言也被有心人挖出来又拿着剖析了一遍过了过嘴瘾。
而长平侯那个克父的名声和煞星不煞反被煞死的谣言相信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传的更是轰轰烈烈。
自从刘四得说了这个爆炸性的留言之后,他说说闹闹。吃吃喝喝,过了一个时辰。觉得做得屁股都酸了,准备去后面看看他那小心肝儿去。
但是没等他起身走出几步,就进来两个穿着灰色布衣小厮打扮的少年,一脸猥琐的笑意拉着旁边的问在问着什么。
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混迹这梨园青楼场所的,他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屑,这么小的年纪就留恋花丛,小心等以后连儿子都生不出。
想着他没有理会,继续朝里面走去,又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指着道:“是他先知道的,他刘四得可是庄郡王府的管事,消息可比咱灵通多了,你要是想知道问他去。”
刘四得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回过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就想那两个猥琐的少年走了过来,笑mī_mī的问道:“这位大哥,您怎么知道长平侯死了啊?”
刘四得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问这个干嘛?”
那两个小厮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看了看四周,趴到他耳边低低的道:“咱们是奉国公府的,咱们家的小少爷曾在那长平侯手底下当差,那煞星却应为妒贤嫉能寻了个莫须有的名头差点儿把我们家小少爷打残了,我们家小少爷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他一下,没想到他自己没福气就这么死掉了,还说是煞星呢,熊星差不多!”
那两个小厮话音一转,悄悄地说:“如果你知道长平侯身死的消息,跟咱们去见咱家的小少爷,这赏赐可是少不了的,怎么样?”
“真的?”刘四得一听有赏赐,眼睛一亮。
“肯定的,我告诉最起码这个数少不了!”其中一个小厮把手掌张开,来回转了转。
“五十两?”刘四得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