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轻,但是在寂静的勤政殿里确实如此的响亮尖锐。
“快请!”皇帝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
听到长平侯来了,垂眸把玩儿着手里茶杯的皇帝倏地抬眼,清冷的道。
而一向慵懒的睿亲王眼里闪过一丝厉光,懒散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果然是在等长平侯!
皇帝话音一落,就看到长平侯大步迈了进来。
长平侯先单膝跪下个皇帝行礼,皇帝免礼之后,又朝睿亲王拱手行礼。然后他转身看向皇帝,“陛下,现在就走吧!”
皇帝肃着脸点了点头,看了秦公公一眼。
秦公公立马走到皇帝面前,躬身等着皇帝的吩咐。
“今儿我出宫一趟,按老规矩办!”皇帝淡淡的吩咐道。
秦公公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敢露出来,躬身道:“奴才领命!”
皇帝见秦公公应下,扫了睿亲王和长平侯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勤政殿内室。
睿亲王朝长平侯点了点头,低沉的道:“你先出宫,咱们在那里会合!”
长平侯朝他一抱拳,转身出了勤政殿。
睿亲王则朝皇帝的方向而去。
秦公公见三人都走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手,殿里一角立马闪出一个黑衣人。
诈眼看去,此人身形与皇帝一模一样,而且从侧面看与皇帝也有三四分相似。
秦公公无奈的想着,只要不与人照面,糊弄糊弄人还是行的,让他心安的是,这人的声音与陛下与七八分相似,只要运作得当,撑到陛下回来应该没问题的。
当他听到陛下说老规矩的时候。他眉心就是一跳,每次陛下偷偷溜出宫的时候,最惨的就是他了,不仅要把觐见的大臣都挡回去,还得安抚好宫里的太后、皇后、妃嫔娘娘们。
这些主儿大部分他都得罪不起,却偏偏要映着头皮编慌儿,实在是让他心惊胆战啊!
好在,皇上这金蝉脱壳之计用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希望这次自己好运。陛下能可怜可怜他早点儿回宫,自己也少受些惊吓!
皇帝站在勤政殿内室西面的书架前,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睿亲王则朝他点了点头。
皇帝伸手转了转立在一旁的高脚三彩春游图瓷瓶,慢慢的有些微的震动声传来,接着就看到眼前的黑漆木书架缓慢的转动起来,露出一人宽的通道。
皇帝毫不迟疑的抬脚迈了进去,睿亲王紧随其后。几息之后,书架慢慢的又恢复到原位,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一个时辰后,盛京六合胡同尾的一个普通六合院门口,一身粗布开襟长衫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挑着一两捆干柴停在了那里。
他站在门口,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伸手想拍门,却又收了回来。
他抬眼往胡同口望去,空荡荡的没有行人。
六合胡同是盛京最偏僻人口最稀少的地方。所以即使是白天窄小的胡同里感觉也阴森森的。
那黑衣粗布汉子也只是刹那间的犹豫,他没有继续拍门,而是慢慢的朝胡同口挪去。
他走到一半儿的时候,就看到胡同口处拐进来两个青色绸衣青年,一个英俊威严。另一个,呃。黑面黄牙。
他脸上那抹惊喜还没有散去,接着就露出了惊吓的神情。
其实,想从那汉子脸上看出表情也不容易,毛茸茸的络腮胡占了大半的脸,只能从他的眼睛里露出些微情绪。
“老板,您可回来了,俺等您好久了,您上次让俺砍的柴火俺送来了,您看看!”那汉子虽然被吓了一跳,却很快就又恢复了喜色,大步朝那两人走去。
那两人一听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浑身绷紧,警惕的看着来人。
待他们仔细看去,那英俊威严的青年眼角微抽,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而那个黑面黄牙的青年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那一口大黄牙特别渗人。
英俊威严的青年看着面前粗矿的汉子,嘴角噏动,却没说出话来。
黑面黄牙却邪邪一笑,看样子他们吓的不轻啊,不知道是为汉子吓到了旁边那英俊青年高兴还是为自己吓到了那汉子暗喜,总之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是你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来了,行吧,把柴火挑进去,我再给你结账。”那黑面黄牙的青年状似扫了眼他背后的两捆柴火,略显轻佻的道。
那英俊青年也点了点头,三人继续朝里走去。
他们又在那个六合园门口停下,那黑面黄牙青年拍了拍门不算高的黒木门,过了几息,里面就传来走路声。
接着,黒木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时隔念过五旬的老者,他看了三人一眼,恭敬的道:“老爷,二爷,您们回来了!”
“嗯!”那英俊青年应了一声,几人都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那六合院的黑粗木门又被打开了,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粗布汉子走了出来,出了胡同口。
而此时的六合院坐北朝南的正屋里,堂桌两旁坐着的正是皇帝和睿亲王。
如果细心的话能发现他们穿着的是青色绸衣。
而睿亲王下面坐着的正是长平侯了。
此时他们三人都沉默着,唯有长平侯期间抬起头来朝正屋的门口望了一眼,手微微攥了起来。
忽然,正屋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此人一进来,屋里端坐的三人不自觉的站起了身。
皇帝和睿亲王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深邃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