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让张大年心中愕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回来,就看到了张家酒肆如此红火的模样!
张大年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老子这是怎么了?
“大年!你给大娘子和郎君磕头!”老管家一脸严肃的对张大年说道。
张大年刚把箱子放在地上,老管家就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就在此时,张大年抱着一口大箱子进了隔间。
自家郎君的话,倒是让老管家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
而且,自己以后的孙儿若是想出人头地,那就绝对不能是奴籍!
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媳妇,人家可不是奴籍啊!
张季话虽然没说完,但老管家已经听明白了。
张季在一旁笑着对老管家说道:“忠伯,你就算不为自己和大年想,也要为以后的孙儿想想啊?你难道就不希望以后你那孙儿也能考个功名,出人头地,为官做宰啊?所以说啊,不仅是大年,就连忠伯你也要一起放免除了奴籍才行!况且瑛娘可是良人……”
总之,张季对卜瑛的印象还不错。
西域女子敢爱敢恨,远赴长安面对完全陌生的一切,这一点张季都从心里暗自称赞!
也许她选择嫁给张大年,不仅仅只是又喜欢、爱慕。也许还有着想要离开高昌,来到长安开始新生活的想法。但是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女子嫁人,不就是要选择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吗?
从她在得知了张大年张家奴仆身份后,还能依然选择嫁给他,就能看得出来。
张季看得出来,那个卜瑛是个朴实的女子。
“那怎么能行?不可!不可!”张漱话音未落,老管家在一旁就急忙开口说道。
张漱看出了卜瑛的不安、拘束和尴尬,便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忠伯和大年虽然说起来是张家的奴仆,可实际上与家人并无区别!你也莫要为了大年的身份担忧,回头便让大年去长安县,除了奴籍便是了。”
说着张大年转身便走,只留下了卜瑛留在了隔间内。
张大年心中大喜!忙对张漱和自己老子说道:“大娘子!阿耶!我从西域还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我这就去拿给你们过目啊!”
自己老子此时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八成就已经算是默认了此事了!
卜瑛不了解自己这个阿舅,可张大年却是对自己老子再了解不过了!
卜瑛低头直起身来,她旁边的张大年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
老管家终究没有再为难那卜瑛,虽然他心中还是很不痛快,但也只能是叹口气道:“好了,你且先起来吧!”
此时妇人唤丈夫的父母,不是叫“公公、婆婆”,而是称之为“舅、姑”,阿舅,就是公公的意思。
张大年轻轻握了握卜瑛的手,卜瑛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老管家忠伯郑重行礼道:“媳妇见过阿舅!”
毕竟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媳,也是救了自己儿子性命的人啊!
就连老管家忠伯,看卜瑛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话讲到这里,众人再一次沉默了。
就这样,卜瑛就跟着张大年一路回到了长安!
可是在张大年讲明了自己张家奴仆身份后,卜瑛却是爽快的答应了!
在她眼中,大唐都城长安来的人,都应该是非富即贵,有身份的人。而她一个普通的高昌汉女,是配不上张大年的。
卜瑛一开始是拒绝的。
张大年从最初的感恩,随着慢慢的接触,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高昌的汉家女子。而且,他也不忍心再看着卜瑛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高昌吃苦。于是,他便提出要娶卜瑛为妻,还要带她回长安。
卜瑛只是高昌普通的百姓,今年二十一岁,她父母早年亡故,她就只能靠着在高昌城中贩卖鲜果,果干为生。
张大年伤好后,在高昌城里找到了张家商队。
经过卜瑛半个多月的细心照料,张大年终于挺了过来。
她将张大年带回了高昌城,又为他请来了医者治伤。
就在张大年以为自己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在这里的时候,卜瑛出现了。
而这种伤,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危险,而且很有可能致命的!
不难想象,当时张大年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说到这里,张大年解开衣襟,一道半尺长的刀疤,便斜斜的线路在了他的胸腹出!看起来狰狞可怖!
张大年却是和队伍走散了,而且还在战斗中受了伤!
因为正巧有一支高昌国的骑兵队伍路过这里,就驱赶走了突厥人。救下了商队。
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张大年安排商队继续向高昌行进,而他则带着五个人,留下和其他几支商队的断后护卫一起阻截突厥人。
一路上都安然无事,可是,在即将到达高昌,经过一个沟谷的时候,遭遇了一股不知从何处流窜来,百余人的西突厥人的突袭!
原来,商队当初从伊州继续向西,是和七八支商队一起行进的。这七八支商队的护卫人数加在一起,也有近三百多人。
张大年这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啊?救过……救过你的命?”老管家有些惊诧的问道。
“阿耶,卜瑛救过我的命……”张大年一直拉着那卜瑛的手,他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妻子鼓励和勇气。
不要说是在此时大唐了,就是后世恐怕家长们也一样接受不了。
这也不能怪他,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