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慵懒地抬起头,看见天空肆无忌惮御剑飞行的一袭布衣青衫,打了个哈欠,幽幽道:“换作他人直接一剑从天而降,把他打个狗吃屎。”
白夜言外之意自然是感谢徐天然对剑宗的恩情,更在于白夜对徐天然的希望,剑宗未来数百年可要用心培养宗主接班人,吴清风惫懒的性子他早已放弃了,但白夜猛然发觉徐天然有这个潜质成为剑宗未来的宗主。
一袭青衫的心性沉稳,精于算计却不失大气,在暗流涌动的当今江湖,或许他是最适合的接班人,得找个机会和徐天然好好聊聊,再说了,那小子的御剑术本就出自剑宗,若加入剑宗并无不可。
白孔雀眼见徐天然御剑而来,定睛一看,想起了徐小子是和白屠学艺,哪里能御剑,不过是御刀罢了。
徐天然在白孔雀身前停下,出乎意料祭出本命飞剑蜀道,转瞬蜀道一闪,将白孔雀腰间的洁白如玉的不凡葫芦摘下,入了徐天然手中。
白孔雀挑了挑眉毛,笑道:“徐小子,长本事了,都敢打我腰间葫芦的主意了。你可知,平日我虽慈眉善目,那是你未见过我怒发冲冠的模样,比起你违背剑宗门规,公然御剑飞行,抢我的酒葫芦的罪过可是要大了不知多少倍。”
徐天然满不在乎将酒葫芦打开,灵力流转,一股酒水如清泉涌出酒壶,直奔徐天然嘴里,只见,徐天然血盆大口一张,至少有一壶酒入肚了。旋即,徐天然擦了擦嘴角,开怀笑道:“好酒,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算你是大长生者,一人双圣的诗仙、剑仙又如何,你能喝光我的酒,我就不能喝光你的酒?”
徐天然顿了顿,白孔雀的眼眸里都快冒出火花了,徐天然悠悠说道:“我没违反剑宗规矩,剑宗明言不可御剑过剑宗,可曾说过不可御刀?”
白孔雀不禁哈哈大笑,“你这副模样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哪里像白屠和老吴教出来的徒弟学生,要不你弃暗投明入我剑宗得了,等你入了飞升境让你当剑宗宗主,如何?”
徐天然刚要再喝一壶酒,突然被白孔雀一句话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剑宗是没人了吗,还要我这般朽木来撑着。”
白孔雀神情凝重,沉思了半晌,深以为然点点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说来真是宗门不幸,剑宗一门上下若说天赋异禀,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但不知何时,从哪里传来的歪风邪气,那些个天赋异禀的家伙都玩物丧志,无一不是痴迷于各种杂七杂八小道,且不说担负起剑宗的职责,便是登顶剑道也无兴趣,偌大的宗门就这般不务正业,我心里也是很苦恼呀。”
徐天然嘴角微微抽搐,歪风邪气不就是从你自己身上来的,还怪上别人了。不过,毕竟白孔雀对自己是不错,徐天然也不能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让他伤心,只能安慰道:“白孔雀你也别难过了,这不还有吴小剑仙,不出百年吴清风入了飞升境大圆满,就能承继剑宗大统,不就能光大剑宗门楣。”
不过,徐天然又觉得自己措辞不对,剑宗的门楣还需要光大,就是躺在那都比别人高出太多了。
白孔雀心念微动,酒葫芦就回到了手中,蜀道看着白孔雀偷酒葫芦,生气地挥了挥小拳头,白孔雀心里一酸,垂头丧气道:“你这小家伙,有了新主人就忘了老主人了,真叫人心灰意冷。”
徐天然摸摸与自己小时候一般模样的小蜀道,笑道:“本来就是咱们偷来的,不过物归原主而已,再说了,咱俩可是抢过了剑宗老祖酒水,够咱们吹嘘一阵子了。”
蜀道这才安静了下来,坐在徐天然的肩膀上,嘟着小嘴,对白孔雀做了个鬼脸。
白孔雀问道:“过来寻我何事?”
徐天然沉声道:“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傍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在青史不曾留名,而他的诗篇每一句每一字都直刺我的内心,他的诗沉郁顿挫,每每翻开几页都让我沉重得无法呼吸。为何你的诗飘逸洒脱,你眼中的大唐和他眼中的大唐,是同一个大唐吗?”
白孔雀回忆往事,洒然笑道:“大唐,是同一个大唐,风景,是不一样的风景。你可知我为何能一人双圣,独占诗仙、剑仙,纵然在长生者之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徐天然认认真真听着,只见白孔雀一改往常玩世不恭的态度,挺直了胸膛,沉声道:“我以诗入道,以剑成仙,我心中华美的诗篇便是我的剑道,诗篇不尽,剑意不止。昔年,道祖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也是一品三境的由来,人地天三境,人境俗称金丹境,代表人力之巅峰。地境,俗称化神境,便是摆脱了凡人的ròu_tǐ始化神,当如大地一般,厚德载物。天境,俗称飞升境,便如上天一般寒暑交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