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徐天然眼眸里看见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森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徐天然耳畔只听见清脆的收剑声,神识已经深深沉醉在绝美的画卷之中,连围观的剑宗弟子也如痴如醉。
不过,梦醒,剑宗弟子都有恍如隔世之感,而徐天然惊醒的一瞬间,猛然吐了一大口鲜血,直挺挺倒下。
白孔雀又惆怅地喝了一口酒,遥遥望向敬亭山的位置,举杯邀明月,奈何明月不过是吴清风短暂的一道虚影,未来得及对影成三人便已经消失无踪。
一千年前,白孔雀心里最为珍视的玉真公主病逝,葬于敬亭山,挥金如土已经穷困潦倒唯有几瓶烈酒相伴的白孔雀步履蹒跚立于敬亭山下。回想起自己一生放荡不羁,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谁知,在敬亭山下,身上背负诗道、剑道两股大气运的李太白竟然散去灵力,如同凡人割腕一般只待血水流尽,一命呜呼。
白孔雀看一眼这江湖,这天下,喃喃道:“江湖没什么好的,也就酒和女人不错。酒喝足了,女人也爱过了,不枉此生了,或许,将来不会有人会记得有一名诗人、一名剑客,他叫李太白。”
刹那间,白孔雀缓缓流失的灵力倒流,垂垂老矣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老还童,满头白发渐渐乌黑,布满褶子的皮肤恢复了细腻和光泽。
白孔雀望着天空,将手中的酒壶重重扔向天际,有人为长生而拼尽了全力,白孔雀长生可望而不愿得,无奈自己身负气运,便是想要自行兵解消散于天地间都无力为之。
一夜,白孔雀苦苦压制的陆地神仙境门槛如朽烂的门扉一般,一阵风吹过便化为灰烬,不过短短一夜,更是直入天仙境,一人占据诗仙、剑仙两座席位,只是,在白孔雀自己眼里,其实李太白已经死了。
白孔雀从回忆中惊醒,恢复了往昔的神色,看着徐小子惨淡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小清风真长脸,不过下手还是太轻了些,没一下子把徐小子打断几根肋骨,恐怕不久之后徐小子就要找上门再比试咯。
清风剑归鞘,吴清风翩然离去。剑宗弟子的胸膛不自觉挺了起来,咱们剑宗这一甲子依然是天下最强的宗门,因为咱们的天下行走吴小剑仙可是天下第一的天才。
一句吴小剑仙并不是吴清风修为小,而是年龄小,在江湖入了一品的剑客就会被人尊称一句剑仙,早已化神巅峰的吴清风更是实实在在大剑仙,不过年纪实在太小,江湖人不自觉在他名字前加了个小字,这才有了令江湖仙子神魂颠倒的吴小剑仙的名号。
人群中默默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轻轻背起徐天然,不言不语缓缓离去。
徐天然胸口有一道纤细的剑伤,伤口不深,但有一股剑气如跗骨之蛆在侵蚀伤口,令昏迷之中的徐天然不禁轻声呻吟。这是多大的痛处竟然能令徐天然都能感觉到痛,千寻境界低微,帮不了什么忙,甚至连救治伤势的法子也没有,谁让自己不过是小宗师境界修士,哪里能化解化神境巅峰修士的剑气。
剑宗弟子集体目送徐天然远去,心里并无半分轻视,他们深深知道,徐天然很强,只不过我们吴小剑仙更强。
管彤和小地龙在院子里挥舞着竹刀,自以为像两位江湖高手在过招,在巧儿眼里却如两只斗鸡在近身搏斗,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
千寻背着主人进屋,小地龙看见师父脸色苍白,隐隐有鲜血滴下,刚忙收了竹刀,就奔跑过去看望师父,没想到收刀太快,管彤来不及反应,一刀重重劈在小地龙头上。
小地龙也不吃痛,头也不回奔去,焦急道:“千叔,师父旧伤复发了吗?”
千寻淡淡道:“打架打输了而已。”
管彤也过来了,嘟囔着小嘴,气鼓鼓道:“是谁伤了师父,我去找他算账。”
千寻平静道:“主人问剑吴清风,输了,不过并无大碍,等断水先生回来医治一番便无大碍了。”
小地龙怯懦道:“吴清风很厉害吗?师父怎么会输?”
千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小孩儿的话,只能如实道:“很厉害,不过,我相信主人能找回场子的。”
在场众人出奇的一致点点头,对昏迷不醒的徐天然信心满满。殊不知,这份信心让徐天然多吃了许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