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普天大醮只剩三天,而唐王不在宫中,在华清池,玉真二话不说,回屋褪下了裙装,换上了裤子,时局危急容不得半点拖沓,他们唯有连夜赶往华清池。
一袭简练装扮的玉真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英气,吴清风眼神闪烁。
金仙也自作主张换了拖沓的宫装,一袭简练的装扮瞧着有几分女将军的模样,玉真轻声斥责道:“你呆在宫中,我去就行了。”
金仙倔强道:“娘死后,咱们本就相依为命,凭什么只容许你冒险,就不容许我一同承担。”
金仙盯着一袭青衫,希望他为自己说句公道话,但徐天然深深知道此行凶险,若玉真牵扯其中恐怕以唐王的冷酷,难以全身而退。他和吴清风自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唐王被轧荦山蛊惑,不信任何人,他们拼死也要将玉真救出来。
玉真见金仙又任性了,刚要斥责,徐天然叹息一声道:“一同去吧,但金仙就别进华清池了,我们三去就行了。”
金仙乖巧地点点头,徐天然胆大包天摸了摸金仙的脑袋道:“这才是好妹妹。”
金仙挺了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胸脯,据理力争道:“不是妹妹,我长大了。”
徐天然顿时无语了。
玉真和金仙不会骑马,只能徐天然和金仙共骑一匹,吴清风和玉真共骑一匹,徐天然满脑子都把眼前可爱的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当成小妹妹,倒也没有不自在,吴清风就尴尬了,硬是屁股都快挪到马屁股上了,两人就别别扭扭地一路疾行。
徐天然和吴清风一起出城了,靠着玉真公主的尊贵身份,他们风驰电掣一般奔出了长安城,长安城的秘密是否就在长安城外?
长安的繁华转瞬即逝,城外杨柳依依、青草青青。
长安城的普通百姓哪里会出城,但帝国最有权势之人,知晓长安城秘密的最高层贵族自然能够出城。城外三十里便是华清池,一路上玉真屁股都快颠破了,腰椎都快断了,但一直忍着不吭一声。而金仙不过行了数里就开始犯公主病了,哎哎哟哟叫个不停。
最终,徐天然不得不把尊贵的金仙公主背在背上,然后小心翼翼骑行,开始有点后悔把这位姑奶奶带出来了。
金仙依偎在徐天然的背上,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叫李元。”
徐天然顿时一惊,差点马匹都失控了,且不说尊贵的公主,便是大家闺秀的名讳也不是轻易能问的,金仙公主此举是在告诉徐天然她的心意,徐天然哪里知道这年头,不过是小姑娘都知道情情爱爱了。
徐天然愣是不敢吭声,金仙靠着他的后背,隐隐约约能听见心脏飞速跳动的声音,微微一笑,殊不知,有时候一眼误一生。
骊山之上,华清池宫殿延绵数里,算不上多么豪华,但绝对是城外少有的疗养胜地。
徐天然将金仙安置在骊山脚下,金仙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样子,害怕得很,徐天然只能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箓,虽说品秩一般,也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金仙接过符箓,将符箓捧在手心,壮着胆子道:“我不怕了,你们去吧。”
只见,吴清风揽住玉真纤细的腰肢,在山间跳跃,一袭青衫紧紧跟随,转眼就消失无踪了。
金仙在原地看着天空的明月,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般若波罗蜜,天灵灵,地灵灵。”反正,自己知道的所有咒语都念了一遍,然后,看着天上一道云彩浮过,更是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把月亮遮住。
往往怕什么,来什么?浮云遮住了明月,金仙吓得在原地抱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落下,双手紧紧贴着藏在怀里的金黄符箓。
唐王携柳贵妃每年必去华清池,流连至年关方要回长安。
玉真早年也常虽父王出长安,去华清宫游玩,华清池的汤泉确是人间少有,但母后病故,就再也没去过了。只一见这熟悉的景色,便触景生情,一时心生惆怅。
沿着玉真指路的方向,他们巧妙避开了沿途的重兵,直奔唐王寝宫。
在屋顶,吴清风怕玉真不小心滑落,只能将玉真背起,悄无声息前行。华清宫的戒备绝不是等闲之辈就能硬闯的,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抵达唐王寝宫。
夜已深,唐王已然入睡。
玉真知道,若是错过了此次机会,恐怕再无面见父王的机会,轧荦山一定会通过柳国忠,让柳贵妃从中作梗,百般阻挠,如今唯有冒险,夜闯宫禁。
徐天然屏息凝神,轻轻用人间剑将屋顶缓缓掀开几块青瓦,能容一人跃入其中,然后,吴清风率先进入,悄无声息。
吴清风在下面抬头看着玉真,玉真怕高,久:久不敢跃下,然而唐王卧榻不过十数丈,玉真看着吴清风清澈的眼眸,她相信他一定能把自己接住,闭上眼睛,捂住朱唇,纵身一跃。
“扑通”一声,吴清风稳稳将玉真接住,不过仍旧发出了细碎的声响,唐王恍惚间听见了声响,立即掀起帘帐,大喝一声:“何人?”
徐天然也翩然落地,三人直面唐王,长安最尊贵的人。
玉真扑倒在地,请罪道:“父王,女儿深夜造访,叨扰父王,还望父王赎罪。”
唐王见是玉真,稍稍松一口气,又见两名气质不凡的剑客,又心声警惕,缓缓起身,握住随身佩剑,问道:“何事需要夜闯寝宫,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玉真面容清冷,平静道:“父王,女儿前来必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