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尿到一个壶里。”
钱万三顺着钱塘江,指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平静道:“就那?”
千白不解,“海里?”
“你知夷州?”
“临安东南两千里开外的蛮荒之地。”
“其实不然,古籍有云,土地无霜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众山夷所居,可谓是孤悬海外的一片沃土。”
“既然前辈说是沃土,我大可图谋一番。”
“夷州之上,人烟稀少,独占东南水运,灵力充沛,但是其上有一座宗门,名为琉球宗,这座宗门麾下战船数千艘,垄断海上贸易,可是富可敌国。”
“既是如此,为何没人打他的主意?”
“一来,夷州孤悬海外,中原不知其美,惦记之人自然就少了。二来,琉球宗麾下战船数千艘,独霸海外,这口肉可不容易吃进嘴里。三来,琉球宗有一买卖,世俗王朝皆离不开它。”
“什么买卖能让世俗王朝难以割舍?”
“阵师。”
两字,宛如惊雷重重击打在千白心头。
千白玲珑心思,只言片语就能知道来龙去脉,世俗王朝最为依仗的力量便是军队,而军队之中最重要的便是阵师。
阵师从何而来?
若是依靠修士与凡人通婚,生下十之一二的独有天赋的阵师种子,那天底下阵师就奇货可居了。
但是,放眼天下,哪个世俗王朝没有一批精锐的阵师,转念一想便知山上、山下有一股邪恶势力在暗中培育阵师。
可惜,这山上修士各个都爱惜得很自己的境界,大多修士生怕折损自己大道,至多生一、二个孩子,再多大道因子流失,可要白白葬送了自己境界。
那么,愿意与凡人女子生下子嗣的修士都是什么人?
大抵皆是大道无望之人。
而那些一出生便无阵师资质的孩子是什么命运?
千白不敢细想,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一个邪恶宗门,便是钱万三不提起,若是徐天然知道了,便是无利可图,也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钱万三沉声道:“我钱氏的买卖也被琉球宗阻隔在延绵万里的海岸之内,如是你们得了夷州,从此以后咱们两家互通有无,海上买卖归你,陆上买卖归我,咱们都有利可图。”
千白可不傻,微微摇头道:“前辈算盘可太精了,天下的银票都是您的,一旦咱们做起了买卖,还不是您挣大头。”
钱万三笑而不语。
钱万三之所以对琉球宗恨之入骨便是琉球宗有一事与姑苏钱氏对着干,姑苏钱氏钱庄发银票,而琉球宗则搞起金票,尤其在琉球宗势力范围之内皆不许用姑苏钱氏的银票,这可把钱万三愁死了。
便是如此,钱万三也不敢轻易向琉球宗出手,毕竟琉球宗在世俗王朝之中根基太深,加上强悍的水师,钱万三也只能望洋兴叹。
林氏宅邸,钱玥一袭戎装,不敢卸甲,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骑绝尘而来,手持世子殿下亲笔书信。
钱玥看了一眼,顿时,眼眶湿润了。
钱玥合上书信,一声令下,两千世子府亲军撤离,徒留下林佛霖和一众江湖人唏嘘不已。
林谦益早已在外头等候,但见郡主殿下亲自把手林宅,哪里敢冒头,等郡主殿下走远了,这才敢悄然从后门溜进宅中。
林谦益立即散尽家财,将这些江湖人遣散,若是他们还留在家中可就是祸害。
此时,吴越的局势尚不明朗,林谦益内心忐忑。
千白问道:“前辈,赵欣儿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不如何,若是她们心虚想逃,我就不让她们逃,就算要饶她们一命也要让她们伤筋动骨,但是她们就这么慢悠悠走,我反倒是不搭理她们,权当看一出好戏。”
千白壮起胆子,揶揄道:“前辈,您着实坏透了。”
钱万三哈哈笑道:“咱山上人不就剩下这点恶趣味,这一潭死水的江湖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留着这一份恩怨,且行且看,回味无穷呐。”
赵欣儿一路北上,不御风、不御剑,冯玉兰、孙若男和赵青萍紧随其后,内心着急,却又不敢言语。
赵欣儿每走三十里便跪地朝着龙王庙磕头,一言不发,转身继续赶路。
赵青萍终于忍不住了,“欣儿,咱们就这么走着回阴山,那不得走到猴年马月。”
赵欣儿沉默无语。
孙若男、冯玉兰虽不知赵欣儿的想法,以为是欣儿仍旧沉浸在师父去世的悲痛之中,但是二位大娘可是从小就看着欣儿长大,哪里容赵青萍在此撒野。
两位大娘异口同声道:“你着急你自个儿走啊,我们不耽误你。”
赵青萍嘴角微微抽搐,“逃命还有你们这般闲庭信步,就不怕姑苏钱氏追上来,姑奶奶不奉陪了,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赵青萍御剑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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