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街过去步行约么二十分钟,也有一条街,酒吧街。
酒吧街除了酒吧就是ktv,其中有一家酒吧,外边看起来并不起眼,走进去却金碧辉煌,一桌一椅无不散发着“有钱”二字。
酒吧人虽多,却并不太吵,正门左手边是一个唱歌的台子,上面有一名歌手正坐在吧椅上手握话筒低吟浅唱,声音略有些沙哑。
再往里走,有一扇不起眼的门,上面挂着“员工休息室”,推门进去,里面或坐或站着十来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
姚瑶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在补妆,一边跟旁边的女人说话,“所以说还是应该趁着年轻多抓点钱在手上。”
那女人回问她,“跟你一屋的jenny怎么样了?还回来吗?”
姚瑶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化妆镜,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对自己的妆容很是满意,闻言道,“谁知道呢,不过最近是少有回出租屋,说不定她还真能抓住一个金龟婿上岸呢。”
“切,说不定是个秃着头大着肚子油腻腻的老男人。”
“老男人好啊,早死那财产不是早到手?说不定到时候小富婆还能找个精壮的男人呢,嘿嘿。”
俩人相视一笑,发出了不可言说的嬉笑声。
一个身穿酒保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进来,目光四下寻找了一下,看到姚瑶便对她道,“dy,有人点你,准备一下。”
“哟,今天什么日子啊,dy居然先开张,小吉哥,你可别是寻私情啊。”
姚瑶唾了那人一口,站起身扭着身子风情万种地跟着小吉一起出去。
刚出门,小吉就凑到姚瑶耳边道:“是个女的。”
姚瑶本来想把小吉推开,闻言反倒是又凑近了些许,“我说小吉哥,我平常对你也是毕恭毕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怎么给我找这样的主?说不定是谁家的正主来了,往我这脸上一挠,我脸还要不要了?”
小吉苦恼道,“人家那是点名要你去,我也没办法啊,不能把这送上门的钱给推了吧,你只能自求多福了。”说着推了一把姚瑶,催促她往包间走去。
姚瑶心里打怵,不知道是惹了哪个的河东狮,被小吉推着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包间的门从姚瑶身后关上,昏暗的房间里她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电子大屏幕上的光打在她脸上,正盯着她。
姚瑶呼吸停了一息,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着走到她旁边坐下:“原来是dy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
包间里没有放歌,姚瑶的声音在小小的封闭环境里有些瓮。
dy拿了一支烟点燃,青白色的手指头拿着细长的女士烟特别好看。她吞吐了一口烟才斜视着问姚瑶:“我儿子在哪里?”
姚瑶心里咚的一跳:“dy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dy调整了一下坐姿,身子往沙发里深陷进去,手指间的烟灰落在沙发上,“我跟你明说吧,十万块,把我儿子还给我。”
姚瑶咬着牙齿没说话。
“你看看你这环境,”dy睥睨着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姚瑶,“怎么说你也在这种环境里打滚了好些年,怎么就没学到点好的?尽早找个有钱人扒上去,不比现在这样更爽?”
姚瑶仍旧没说话,眼睛直视着大屏幕,面无表情。
“我能找到这里,迟早也能找到你住的地方,你不想让我报警说你拐带了我儿子吧?”
“我没有,”姚瑶虚弱地喊了一声,“是你不要他的,我只是捡了他来养。”
“谁知道呢。”dy吐出一口烟圈笑了一声,“我儿子他爸的老婆,出了事故没办法再生孩子,他们只有一个女儿……”
dy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姚瑶能懂她的未尽之言。
“如果他们离婚了,姚磊要怎么办?”
“原来他叫姚磊啊,”dy不过随口说了一下,她并不在意孩子的名字,反正也是要改的,“总是他的儿子,再怎么着也比跟着你强,人家那姑娘,你是没见着,钢琴芭蕾,画画下棋,那是样样都在学,而且他老婆也知道他喜欢在外面玩,不过男人嘛,不都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她有儿子在手里,不比一个闺女重要多了?”
姚瑶心绪烦乱,神经质地抠着指甲,指甲盖上红色的指甲油被剥落,露出一点指甲原来的颜色。
“dy,我一向是把你当成好姐妹的,况且你带着一个拖油瓶也不好再找人,我听他们说你每天晚上很早就会离开,也不接受出场,你看,有个孩子多拖累,不如将他交给我,你放心,我肚子里出来的肉能不为他着想吗?”
姚瑶这才瞟了气地嘲道,“你原来一声不吭就走的时候怎么就不为他着想了?现在有好处就像苍蝇一样叮了上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当妈.的?”
dy说了那么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手上的烟已经燃尽,她干脆地在烟灰缸里碾熄:“如果你觉得十万块太少,我可以再给你加一点,总之,我儿子我必须带走!”
姚瑶犟着不再开口,她已经缓过来了,便放松着身体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姚磊他是你儿子不错,可这些年我养他我容易吗,吃穿什么的也就算了,我每天少挣多少钱你怎么补偿我?”
“原来也是为了那么一点钱在这跟我纠缠呢,”dy冷嘲道,“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咱们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对大家都好。”
“不知道,你能给我多少?”
姚瑶茫然地听着dy的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