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的伤势很严重,好在在icu住了几天后算是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郑云看着在病房外面吵吵闹闹的郑母,翻了个白眼让大壮等人先离开。
大壮大声地应了一声,从郑母手上扯出衣服,连滚带爬地跑了。
郑母追了两下没追到,跑回来怒骂郑云道:“你难道没听他们说你爸是为了救他才出事的吗?怎么就让他走了?”
郑云插嘴道:“不让他走难道让你们在这里吵着让这一层楼都不得安生?”
郑母还想说什么,郑云道:“你要是不想伺候了,你就回去伺候小远,我爸这里有我呢。”
郑母有些异动,随即道:“不如你先回去,你在这里耽搁这么多天要好多钱,你爸现在这个样子暂时是没有钱拿,你弟那边还等着用钱呢,你可别再出什么事情了。”
郑母越想越觉得不行,忙又道:“我得去他们工地一趟让他们把钱拿出来,不然他们肯定会推脱的,嗳你垫了多少钱?”
“没垫,都是工地那边给的。妈,等爸好了,你们一起回去,工地上就别做了,这次是他命大,下次可怎么办。”
“那可不行。”郑母拒绝道:“你弟还小,等他能撑起门户的时候还得多少年,我和你爸辛苦几年,以后你们就会轻松一点,还有你,也应该结婚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郑云忙打断郑母的唠叨:“行了,我爸还在里面呢,你少说一些。”
这几年郑云是越发的有主见了,郑母一听便也住了嘴。
林姨再次见到大壮,发现这小伙子的精气神比以前是差得太多了,见他坐下后要了一个最便宜的荤菜,林姨想了想,又给他盛了一碗免费的汤。
“你叔没事了吧?”
大壮有气无力道:“还在医院住着呢,我婶子让我给钱,说这本来该是我受的罪,可是我做工的钱还没拿到,又不好让我妈倒给我钱,唉……”
林姨见他唉声叹气的模样,便笑着道:“人没事是最好的,钱吗,慢慢挣,你也别着急,总有解决的时候。”
对于郑叔这次的事故,最开始的时候,大壮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是这几天被郑母这么折腾着闹了几天,还真就觉得,那钢筋砸自己头上更好一点。
如此郁郁寡欢之下,大壮又让林姨给他拿一瓶啤酒。
林姨道:“现在天气冷了,喝啤酒胃可能会难受。”
大壮道:“那就给我拿一瓶二锅头,或者劲酒。”
林姨想了想道:“要不你拿了回去吃?这么晚了,路上怕不是太安全。”
大壮道:“喝个酒都喝不痛快,麻烦!”
林姨只好去给他拿了一瓶酒,二两的酒,瓶子小得有点可爱。
大壮一边吃菜一边抿着小酒,心里的郁气似乎给下肚的酒菜挪了位置,倒还真没有那么难受。
他从小就在酒堆里打晃,长大后也喜欢喝两口,因此酒量还是很不错的,二两酒下肚脸都不会红一下。
结账后他晃悠悠地离开大排档,回了工地。
工地旁边有一排板房,那是他们休息的地方,男女混杂,屋外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杂物,还有一些洗好晾着的衣物。
大壮回去后闷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浑身疲惫地穿上衣服去上工,还没多久,就听到工地进门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要是以前,大壮肯定二话不说就去看热闹了,奈何他昨晚喝了酒又吹了风,整个人不得劲,便只站在原地,趁机休息躲个懒。
只是还没休息多久,就有人来喊他,远远的就听到声音了:“大壮你快过去,郑哥的家人来了,正在工地上闹,说是让给钱呢。”
大壮听了,忙将手上的活计扔下往那边跑去:“怎么回事啊,郑叔出院了?昨天还没听他们说啊!”
那人道:“不知道,听说是要工头给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要我说,他们这么一闹,以后郑哥恐怕是不能在这里做了,不过如果上面给的多,不做就不做了呗。”
入口处熙熙攘攘挤着一圈的人,大壮分开人群挤进去之后就看到郑母正哭天抹泪,只说她来这里这么多天,家里也没个进项,钱已经用完了,又没人管他们,要他们一家人怎么活哦之类的。
倒是没看到郑云。
郑母看到大壮来了,忙把他抓到自己面前道:“大壮,你叔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你可不能什么都不管啊!”
大壮那么大的个子,却被郑母拧小鸡一样拧着。
他道:“婶子,你放心,工地不会不管郑叔的。”
那边工地的管理人员带着人来了,见着人群聚在一起便吼着:“干什么干什么,围在一起干什么,还不去做事,想算旷工吗?”
围观的人一听便散了去,他们是做一天才有一天的钱,这要是被记了旷工,几百块钱就打水漂了。
大壮也想走,被郑母拧着衣服走不了。
管理人员约么四十来岁,穿着呢子外套戴着头盔,先是让郑母松开大壮让他去做事,等郑母不甘不愿放开大壮后又让郑母去临时的办公场所说话。
也不知道几人是怎么商议的,郑母离开工地时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放工后大壮去了医院一趟看望郑叔,他已经醒了,与大壮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昏睡了下去,大壮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夜色昏沉,他想了想,又去了大排档。
周贺还没下班,大排档了人烟鼎沸,大壮在河堤的石凳上坐着抽了一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