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纨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马景预料到自己会出事,显然也不只是个心思简单的死胖子,而既然马景是为他们做事,那么护他周全自然也是应当,否则以后谁还会奋不顾身地做他们的羽翼?一筷易断,十箸难折的道理纨绔们还是懂得。
不过来自千年世家的怒火,究竟是怎样的山崩地裂,又该如何从血盆大口里救人,在场的人心中都是没有底的。不过这就是老一辈们该操心的事了,虽然老辈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但既然选择了站队,自然会预料到迟早有彻底翻脸的那天,怎会不提早做了准备?在场的诸位,充其量就是马前卒而已。
程处默忽地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这种异样和看到老程拿起皮鞭抽人时的感觉毫无二致,做贼似的瞄了瞄军营所在的方向,低声道:“真不敢想象我爹如果今晚买了琉璃后又知道真相时的模样……他真会抽死我的!”
秦怀玉等人闻言,亦是有些不自然,一脸哀怨地朝方言看去。
方言假装咳嗽道:“舍不得媳妇儿抓不到流氓……啊不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做戏要做全套,那些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诸君,辛苦些……”
“……”
长孙冲等人还好,不过程咬金的凶猛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老货又特别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至理名言,可怜的程处默三兄弟从小不知挨了多少毒打……
朝程处默丢去一个保重的眼神,方言环视一周,肃然道:“成败在此一举!平日里叔伯们仍将我们当不谙世事的孩童,甚是憋屈!今晚咱们便要亮剑,让整座长安为我们颤抖!”
“亮剑!亮剑!”
“亮剑,亮剑!”
“……”
正如方言所说,别看众位纨绔身为家中嫡子,出门在外甚是威风,但在自家爹娘眼里,却仍是不堪任于大事的孩童,如若今晚一战功成,待老爹日后知晓自己也曾参与其中后,想必日后落在身上的棍棒会少许多罢……
众纨绔举着拳头嘶吼着,满面潮红,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
方言面色肃然,郑重地拱手道:“那便拜托诸位了!”
长孙冲等人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便要打马而去,待看到方言依旧站在原地,奇怪道:“小言,你不去么?”
去作甚么?可以预料到,老货们必然是会被琉璃夺去了理智,却又都是些好脸面的,相互间争夺几件琉璃的事情肯定会发生,显而易见,那琉璃的价钱定然会被炒的虚高,待日后发现方言是幕后煮屎……主使,那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躲在家里是一样的后果,但好歹没当场见到老货们出丑的一幕,想来老货们将来找自己算账时候应该不会那么气急败坏……罢?
方言支支吾吾地正想着理由,忽地看到前方一人一骑朝这边奔来,顿时喜笑颜开:“李泰这小胖子来作甚?哎呀呀,我就知道今天脱不开身,也罢,你们先去,我先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方言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管他呢,反正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定然不会出意外的。一想象到那些绝世琉璃和香水在众人面前出现后会引起怎样的疯狂,众纨绔心中便一片火热,朝李泰随意地拱了拱手,迫不及待地打马而去,只是各个脸上古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长安城,烟波楼。
楼外早已是水泄不通,护院们艰难地维持着秩序,一遍又一遍地告知众人还未到时辰,却被群情激奋的人们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今日苏清寒早已放出了风声,烟波楼因要举办琉璃盛宴,暂不接客,不过美人常有,琉璃盛宴却是百年难得一见,自认有些身家的,心痒难耐得很,若是能侥幸采买一件当做传家之宝,必然是一大幸事。
马景的肥脸不断抖动,盯着面前的美人,双眼放光,不时擦拭着嘴角的口水,没出息的样子格外引人嫌弃。
虽然烟波楼也来过几次,但跟艳名满长安的苏清寒就近交流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一时间,心底将方言长孙冲等人感谢了个遍。
苏清寒不准痕迹地往外挪了身子,娇笑道:“马公子,您可就放心罢,今夜的舞曲是由沈大家亲自编排的,必让宾客载兴而归。”
马景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一抹浑圆上收了回来,小声问道:“凝荷姑娘可会登台?话说凝荷姑娘芳名已经传遍了长安,可至今仍未露面,苏掌柜究竟是打的甚么算盘?”
苏清寒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自林潇潇走后,再度造星已经成为迫在眉睫之事,好在烟波楼从幽州重金买来凝荷,又聘请在声乐上造诣极高的沈大家为之编排舞曲,同时又悄悄放出风声,却从未让凝荷露面,实在吊足了文人骚客与纨绔子弟的胃口。
“马公子借烟波楼办琉璃盛宴,如此盛事,凝荷定然是要登台献舞的。”
“不知凝荷姑娘与那位比起来,如何?”
马景声音放得极轻,没办法,自从某日当朝左监卫门中郎将之子当众yy林潇潇被侯杰打断腿后,林潇潇已经成为烟波楼里不能被谈论的存在。
“马公子见了便知,如家提早说了,让马公子失去了兴致岂不是罪过?”
马景不甘心地还待再追问,忽地有人急促走来,在苏清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苏清寒脸色倏地一变,美眸里颇有些不可置信。
挥手让那人退了去,苏清寒福了一礼,轻笑道:“奴家身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