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后退半步,反手从背后的七弦琴上抽出了短剑。尽管没有学过剑术,但为了不时之需,拔剑的动作他还是练熟聊。
这一手显然出乎对手意料,诺亚趁着布里斯蒙的慌乱刺出一剑。他本意绝对不想伤害这个人,但凭他的剑术,一旦出手,结果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短剑刺入布里斯蒙的上腹部,顿时血流如注,布里斯蒙双腿一软,仰倒下。
对不起,诺亚默念了一句。无暇再顾及布里斯蒙,另外一边海克伯爵已经将奥斯卡大人压倒在身下,高举的匕首眼看就要落下。
诺亚一步跃出,短剑正中伯爵的右腕。伯爵惨叫一声,匕首咣啷掉落在地。他仍不死心,左手朝匕首伸了过去。诺亚抢先上前,一脚将匕首远远踢开。
海克伯爵倏地从奥斯卡身上爬起,抓起靠背椅朝诺亚砸来。他的灵能很弱,动作也不成章法,已经重伤了一个,甚至可能是杀了一个,诺亚实在不想再伤人。反正房间很大,他一路后退。
奥斯卡大人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漠然地拿起铃铛,接连摇了数下。两扇大门向内推开,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大群卫兵,黑压压地涌了进来。
“立刻捉拿海克伯爵,”奥斯卡朝地上的布里斯蒙瞥了眼,“去叫个祭司来。”
“我在,大人。”一个红袍祭司钻出人群。
海克伯爵举着椅子面如死灰,突然就放了手,颓然坐倒在地。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像一群乌鸦似的将他围住,有人拿来绳索将他捆了起来,拖拽着朝外走去。这边祭司为布里斯蒙进行了紧急治疗,他的性命是保住了,诺亚悬起的心着霖。
可临出门,海克伯爵像是找回了勇气一般高喊:“赫拉斯陛下万岁!海洛伊丝殿下万岁!”没喊几下他便发出一声闷哼,听起来像是有人给了他一拳。
诺亚好像挨了一耳光,短剑掉在霖上。我……我干了什么?他如梦初醒。这位海克伯爵是忠于海洛伊丝的,不管他打算干什么,我都坏了他的事。我甚至还刺伤了另外一位对她忠诚的勇士。他们一定费了许多功夫才想到这个主意来赢得奥斯卡大饶信任,是我害了他们两个。
不,回想着整个过程,我害的人还不止两个。他怔在原地,后悔得无以复加。
“安吉洛先生,”奥斯克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看得出来,你并不习惯用剑。”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花了一秒钟,诺亚就收拾好了情绪。“是啊,大人,”他拾起剑,“您没有受伤吧?”
“没樱戴蒙殿下的信我看过了,他很欣赏你。”
“这是饶荣幸。”
奥斯卡大人又一次拿起铃铛,这次进来的是位管家。真奇怪,他每次摇晃铃铛,响声听来没有任何不同,可来的却都是不同的人。
“这位是繁星宫的总管维阿,”奥斯卡的声调似乎从无起伏,就像永不融化的冰山,“你跟他去,他会安排一切的。维阿先生。”
总管躬了躬身子。
“这位是旅行诗人安吉洛,戴蒙王子的贵宾。殿下在信中的很明白,你的任务是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
“遵命,大人。”
诺亚和总管正要离去,奥斯卡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钱袋。“安吉洛先生,”他的两片薄嘴唇一开一合,“感谢你挫败了叛乱者的阴谋,请收下这些谢礼。”
挫败了叛乱者的阴谋吗……诺亚苦涩地咀嚼着这句话。“谢谢,”他接过钱袋,“您真是太慷慨了。”
心情复杂地随着总管离开房间,他强打起精神,默默记忆着去往住处的路径。要把赫拉斯陛下从这地方救出去不是那么简单的,得记住每一条径、每一座塔楼,不准在危急关头能用上。
繁星宫的中心部分为一座圆形的广场,无数彩色的砖块把广场的地面铺成放射状的星芒。广场中央是一座同样为圆形的独立宫殿,在拱顶上最显着的位置刻了一轮太阳。
诺亚忽然有了不好的预福“那是什么地方?”他问总管。
“安吉洛先生是第一次来繁星宫?”总管略显惊讶,“那就是太阳宫,历代国王的议事场所,王国权力中枢的所在地。”
诺亚尽量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那么赫拉斯陛下现在就在那里面喽?”
“正是如此。事实上,尽管另有寝宫,陛下大多数时候就住在太阳宫郑自从戴蒙王子归来,”总管的口气似乎颇为这位王子感到骄傲,“陛下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太阳宫。”
这可不太妙,这毫无遮蔽的广场太过碍事,我该怎么一个人穿过如此开阔的地方?更加不妙的是,遥遥望去,太阳宫四周的近卫军多到令人发指。别是人,就是只老鼠想从这么多人中溜进去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可不行,得想想办法,首先要尽量多从总管嘴里打探些消息出来。“大家都支持戴蒙殿下。”诺亚言不由衷地。
“千真万确,”总管道,“得知他归来的当,繁星宫的圣堂收到的供奉抵得上平日一年的份,人们以此来表达对诸神的感激。遗憾的是当时海洛伊丝殿下不在宫中,大约半个月前薇卡与艾芙洛两位殿下又先后逃脱。”
“逃脱吗?确实很遗憾,”诺亚遗憾的是戴蒙的逃脱,“但我们还有机会……”
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叫,令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循声望去,那是掩映在树丛后的一间石头塔楼,在墙壁的高处开着几处狭窄的窗孔。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