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伯…”
李现抬头一望,怎滴,还不放过我?
“臣在!”
“朕让你上的完善军制的劄子呢?”
喔次奥,李现心中暗暗叫苦,能说没来得及写吗…
“陛下,臣左思右想,尚觉此事千头万绪,所以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臣想依心中所想在延兴军中率先尝试,记录过程、完善细节,形成具体的条陈,验证可行后将之交给陛下。”
“哟,定西伯倒是想的周全,要多长时日?”
“陛下,臣的强军之策分为选兵、练兵、作战、后勤、兵役等部分,十日内将提交选兵之策,待成军后再提练兵之策,至于作战、后勤、兵役等等,需要时日却久了些,臣不敢妄断。”
“行,十日后,我要看你递上来的劄子。”
“臣遵旨!”
赵祯说完也不再言语,又问了韩琦一些关于新政的问题后,就宣布散朝了。
增加科举人数,可是文人们都欣喜若见的,至于考成法,众官明面上是不敢反对,不过私底下是不是使什么手段,那就另说了。
散朝的路上,李现快步追上了韩琦,刚要开口,身后突然有人说话:“韩相、定西伯…”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政事堂首辅吕夷简,连忙拱手施礼。
吕夷简捧着笏笑吟吟的,凑近低声道:“今日你父子二人倒是有趣,呵呵呵…”
李现脸色微微一变,韩琦却镇静如常,微微一笑,也凑近问道:“下官不知吕相何意?”
吕夷简也不在意,脚下不停,三人慢慢向宫门外走去。
“定西伯好算计,被你这么一提点,官家对新政倒是下了决心…这手段倒是精明,说实话,老夫对伯爷的评价倒是高了不少…”
“吕相言重了,本伯绝不敢算计陛下。”李现面无表情道。
“韩相倒是一如往常地玲珑,如今朝中又有强援,新政推动起来,倒是助力不少,可老夫也想提醒韩相,与武人为谋,要小心啊…”
韩琦站定:“那吕相今日就看着韩某为所欲为?”
“哼…”吕夷简转向李现,拱了拱手:“定西伯手段机变百出,算是领教了,都是为了大宋强盛,若非如此,你们今日…呵呵,哪样又能得逞?”
说完,就一手持笏,一手抚着长须,径自离去。
韩琦看着吕夷简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李现在他身边道:“义父,吕相何意?他若是不同意,今日为何不下手阻挠?”
韩琦回头看看李现,轻声一笑:“他在夸你…”
“义父少来了,孩儿并不蠢笨,他话里话外都在怼您,若不是看他年迈,孩儿早已一大耳朵巴子抽过去了…”
明知这是在拍马屁,不过韩琦倒是很受用,摇头笑道:“吕相说你今日手段光明磊落,全心为了大宋,他这不是在夸你?”
“啊?”古人说话需要绕这么大弯子吗,直接来一句“小伙子好样的”不行?
“哈哈哈…他恼的是你我的身份和官家的态度,对新政和西南攻略却是认可的,他自己都说了,今日所议都是为了大宋强盛…”韩琦开怀笑道,继续向宫外走去。
“哈,义父,如今此事官家和政事堂两关都过了,那接下来怎么办?”李现连忙跟上。
“还能怎么办?我去完善西南攻略,你去忙你的延兴军,公文你写好后找我来用印即可,吕相不拦着咱们还有一个原因,只是未说出来,可知为何?”
“孩儿知道,这不是把平定西南的大功,让给了相公们嘛…这事儿孩儿想了一宿,狄青日后会知道我是为了他好…”说起这李现倒是兴奋,宋朝,武人最好不要特别冒头,如果战绩不是逆天的话。
“嘶…为父就是想,你也是武人,这平定一方的功劳就这么让给了别人,若是换成你会怎么想?”
“孩儿现在这条命是多少弟兄舍身忘死换来的,我早已想明白了,只有大宋强盛,四海皆伏,就是我的理想,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功劳不功劳,给谁都无所谓。”心中却在暗道,谁他妈敢黄了老子的军功,跟他拼命!
“哦?你能有如此远大的抱负,为父甚是欣慰!”韩琦听了心中满意非常,两眼喜得眯成了线。
“那是,无论如何,孩儿也要为父亲的名声着想!”李现斩钉截铁地说完这些话,暗暗佩服自己如今也算是进步了,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哈哈哈,你啊你,若是天下人都如你这般想,我大宋早已雄傲九州了,这样吧,去和狄青好好说说,军功还是要算给他的…”
“孩儿代狄青多谢韩相体恤啦。”
“我就说…以后在为父面前能不能纯良一些?”
“义父火眼金睛,纯不纯良的怎么逃得了您的法眼…”
“老夫又不是妖怪,什么火眼金睛?一会儿去哪儿?”
“当然是跟您一起回枢密院了,讨了调遣公文去奉节军拉人!”
“嗨…那是个破军,听义父的,步武几个军比他们强多了…”
“义父果然熟知国朝兵事,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您还是要相信孩儿的眼光…”
“…好吧好吧,可曾吃早膳?”
“别提了,早上吃了一半,被个老夫子给怼了,说我吃相难看,吓得他吃不下,孩儿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一碗热腾腾的汤饼给浪费了…”
“我还没吃呢…”
“义父想吃啥?我做东!”
“那怎么好意思,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