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
听着殿外袁德海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喊,赵祯无法,只得推开怀中的张美人,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官家,定西伯在樊楼遇刺,刺客兵器上抹了毒,伯爷昏迷不醒了。”
“啊…开封府怎么搞的?快,更衣!”
不一会,穿戴整齐的赵祯出现在了门口,脸色铁青得厉害。
“刺客抓到了没有?”
“官家,刺客如今已经到了开封府,府尹和推官正在审…”
赵祯皱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满意,突然停住脚步嚷道:“皇城司都他娘的吃干饭的垃圾,让刁至一来见朕!”
袁德海连忙冲后面挥挥手,一个跟着的小太监立马朝皇城司奔了过去,赵祯在前面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吩咐道:“把宰辅们都叫过来,今儿这事儿如同在抽朕的耳光,告诉开封府,今晚我和宰辅们就在承明殿等着他们审出结果!”
“老奴遵旨,这就派人去开封府…”
“你亲自去!让太医院值守的太医跟着一起去,去看看定西伯,要用什么药材尽管从宫里拿,妈的,朕刚封的爵位,这才过去多少天…”
……
“给我打,上铁烙…”
“滋…”一阵青烟从皮肉上飘起,一声沉闷的痛呼,绑在行刑架上的刺客紧紧咬住了固定在嘴里的木棍,怒睁着的双目和额头上爆出的青筋,无不彰显着对刑罚的恐惧。
“说不说?受谁指使?可还有同党?”此时的富弼哪里看得到分毫斯文儒雅,亲手放下粘着血肉的铁烙,恶狠狠地问道,身后一张桌案,案后坐着同样被从家中叫来的开封府尹,神情冷峻,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只是这刺客显然是受了严格的训练,纵使身上已经伤得血肉模糊,就是死硬着不开口,闻言只是摇头,喘着粗气显然是一心求死。
富弼一看,眨了眨眼睛,一把抄起手边的铁钳,蹭蹭窜到刺客身边,喝道:“老子从现在开始每问一次,拔你一颗指甲,先让你尝尝这滋味到底有多舒服!”
说完就瞪着血红的双目,铁钳牢牢夹住刺客的大拇指指甲,双臂一用力,一块块粘着血肉的指甲硬生生从手指上给拔了出来,富弼为了给刺客增加痛苦,并不把指甲全部拔下,尚连着几条筋肉,挂在手指尖儿上…
这滋味岂是寻常人等可以忍受的?那刺客只觉得指尖那股巨大的痛苦直达心房,恨不得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个稀烂,七经八脉都要扯出来削断,眼泪止不住的向外冒,想要放声大喊却又痛得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看你是条汉子,说出来…给你个痛快!”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剧痛中陷入狂乱的大脑猛的清醒过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垂的头微微转向富弼,轻轻摇了摇,富弼气急败坏,把铁钳一丢,对狱卒喝道:“给我把他指甲扒光,然后脚指甲,再钉上竹签,最后阉割,看他能熬多久?”
“富大人…”府尹苍老的声音传来,富弼连忙恭恭敬敬地走过去,行了个大礼。
“富大人,这人来头不小,这身后人来头也不小,除了我朝的王爷们有能力能豢养如此忠心的死士外,你且稍安勿躁地想想,还有谁有这种能力?”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府尹即将退休致仕,富弼就是他举荐的下一任府尹人选,这时他看富弼像是入了魔障,有些急功近利了,若是碰上这种油盐不进的死士,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富弼闻言后连忙自省,也觉得大悔,连忙喝止住将欲动手的狱卒,细细沉思起来。
“一般的刺客顶不住如此大刑,定西伯并没有做过鱼肉百姓之事,那些民间的大侠没道理恨他…要说恨他的,也就是些权贵、乡绅,可他们府中都有皇城司密探,若有妄动皇城司必有察觉,而这次,皇城司都没有任何反应,只能说明一点,背后主使之人并不是宋人!”
老府尹微笑抚须:“说得没错,接着想!”
富弼心中顿时通明,拱手道:“大人,我料这是敌国所为,要说仇恨,莫过于辽人了!”
“呵呵呵,有道理,但也不能大意,交趾或者土司也有可能,今日酒宴上,狄青即将奔赴西南…”
“…下官去驿馆质问辽人去!”富弼想定,就要向外走去,老府尹连忙起身拦道:“不可!”
“为何不可?这些契丹狗,京城中大庭广众之下行刺大宋伯爵,若是不能讨个说法,我大宋的脸都丢尽了!”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质问,你别忘了,这刺客还没有开口!”府尹脸涨得通红,富弼气急,转身又拿起蘸了盐水的皮鞭,重重抽打起刺客来,盐水顺着伤口浸入皮肉中,一鞭鞭仿佛将三魂七魄都抽散了。
直到刺客昏死过去,富弼才停下,重重喘着粗气,定西伯多好的孩子,和韩相、范使臣、曾公他们这帮人一条心,为了推动新政多次出谋划策,大宋肱股之臣啊,而且征战无有败绩,若要施行新政,大宋对外必须保持绝对强势,稍有风吹草动,新政就胎死腹中了啊!
“什么人?”
“奉刁都知令,提审刺杀定西伯人犯!”
“什么?这是我开封府抓来的人犯,你们皇城司说提就提?这事儿好像不归皇城司管吧…”府尹厉声问道。
“老大人莫要为难小的,这也是官家的意思…”
刑房中众人都眼巴巴看着府尹,只见老人无奈挥挥手,皇城司卫士一拥而上,想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