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反应太慢,和数十年前相比,就如同小孩与壮汉的区别!”李现看着前方在自己的神臂弩和爆破弹联合打击下逐渐崩溃的辽军大阵,不无感慨地对任怀亮说道。
“澶渊之盟时末将还未出生,不懂当时辽军威势,只是从家父口中了解过一二,将军不比末将大多少,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任怀亮不解道。
“澶渊之盟时的辽军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也就是个百万带甲的名头撑着罢了,这样的仗再来几回,这大辽内部就安稳不下去咯…”
“将军这是何意?”任怀亮连忙问道。
“辽国主体是契丹人,可除了皮室军、宫分军之外,契丹人并无强军!但是他们的内部却有那么多外族人,渤海军、女真军、高丽军,当这些外族人发现契丹人已经虚弱不堪之时,还能对大辽保持多少忠诚呢?
我朝只需要再挑起几次这样的有限冲突,将契丹人虚弱的本质无限放大,让那些个外族人看看,契丹人,是多么的容易欺负,哈哈哈…”李现说着说着,开怀大笑起来。
“那大将军认为辽国什么地方会乱起来?”任怀亮继续问道。
“依我之见,东北女真、倒塌岭节度使司诸部,最容易生乱,而且要么不出乱子,出就出的是大乱子,大辽很可能会被灭国。”
“那太好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北境当得安宁…”
“启明,万万不要有那样的想法!到那时,就是大宋与大辽结盟共抗外敌之时啊!”
“大将军,宋辽恩怨已久,为何要帮他们?”
“辽人已经汉化,国势削弱到一定程度,就会内附中原,而那些极北极寒之地的蛮夷,可是些未驯化的畜生…”
“那我们就起大军,尽灭之!”
“我说怀亮,消灭敌人最有效的方式永远都是从内部,打仗要死人的,战争永远只是实现政治目的的一种手段,除了战争还有很多方式啊,单纯依靠征伐解决不了问题,年纪轻轻的杀气这么重,多不好,会吓到小朋友…”
任怀亮被说的无语,只能点头称是。
“好了好了,辽军快完了,你领着轻骑从左翼冲上去,与绕到阵后的重骑一起,将辽军向麟州方向驱赶,尽量不要让他们逃向丰州。”
“大将军,这又是为何?”
“哎呀,你现在问题有些多啊,去了丰州可以绕回朔州,若是都去了麟州,战后说不定就都待在黑山威福军司了,让他们的粮道长一点,让我们将来的朔州战略压力小一点,让辽人累一点…”
“末将明白了,领命!”
“去吧,注意安全!”
“三柳动作快点!”李现看着依旧在不紧不慢向前推进的长枪阵,忍不住催促道。
唐渡回头看了看李现,心中纠结,枪阵若是加快速度,阵型可就保不住了啊,可若是这么缓缓逼上,可能会创造一个国朝历史,唯一一个从开战到战事结束时,没有见过血的兵种,除了在火山军外屠戮那次。
枪兵的突击战术需要更新了,以往的方阵战术主要适用于我攻敌守,从今以后大宋针对外敌将会采取更多的攻势,单独的盾墙方阵战术会慢慢跟不上节奏。
李现思索着枪兵未来的完善方案,见唐渡茫然回头,只好大吼道:“敌军都溃败了,赶快发起冲锋,你难道想一枪不发地回汴京?!”
枪兵听了都是一愣,次奥,若是一枪不发回了汴京,哪里来的封赏?唐渡听李现一吼,只得发出冲锋的命令,命令刚一下,数千长枪兵就挺着长枪撒开腿喊杀着冲向前方。
重骑在捧日军出神入化的指挥下,如一把尖刀,轻松捅穿了本就散乱的辽军左翼,然后在辽军后阵向左划过一条弧线,又扎进了辽军后部,搅得辽军大阵七零八落,左翼已经开始溃退,中军离溃败也已经一线之隔。
此时轻骑兵又呼啸着冲向了辽军右翼,右翼本就在左翼和中军的影响下,军心尽丧,宋军轻骑兵接着马力不断用马弓,将致命的箭雨从六十步外一片片泼洒在他们的头上,趁着辽军混乱,如重骑一般扎进了军阵。
转瞬间,右翼就与宋军绞杀在了一起,辽军的重骑也就比宋军轻骑兵多了几片护甲,一时间右翼战事形成了僵持的状况。
就在中军苦苦挣扎之时,大宋的长枪兵终于冲到了跟前,不仅如此,数千弩军跟随其后,待枪军开始冲锋时,弩军以都为单位,直接在长枪阵后提供火力支援,直射而来的弩箭威力更大,特别是延兴军的精铁弩箭,往往射穿一人后去势不减,能够造成连环杀伤。
终于,中军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在领军抵抗的萧惠被射成筛子后,失去主将的辽军中军开始了崩溃,跟随左翼大军齐齐向麟州方向跑去。
右翼辽军刚刚还和宋军轻骑杀得个难分难解,突然府州城门大开,折继闵眼看宋军即将大胜,慌忙组织城内守军,杀了出来,右翼辽军四面受敌压力倍增,看到中军奔溃后,所有的抵抗接连被宋军瓦解,十来万辽军丢盔卸甲,兵无战心,只是抱头鼠窜向西朝麟州退了回去。
而宋军,开始了闲庭信步地追击!
追击是一门艺术,不能太紧,不能太松,还得让溃兵跑对方向,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溃兵聚集起来,要迅速击破任何胆敢汇聚抵抗的小股势力,只要敌军没有抵抗的意志,那么整个追击过程就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伤亡。
梁七深喑此追击之道,自从由刀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