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明日咱们就不用等铃辖他们的步军吧,这不是有上云兄弟延兴军在吗,咱们先行出发,兵贵神速不是?”
任福听后点点头:“嗯,反正两军相距也不远,到时候让他们在后面跟着赶来也成,先去笼干城,再北上羊牧隆城,可以让葛怀敏的镇戍军直接到羊牧隆城汇合,不用赶过来了…”
李现一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历史上就是由于任福的骄傲轻敌,毁了宋军大好形势,还想拉着自己一起往圈套里跳,这可不成,连忙起身道:
“将军不可,依末将只见,我军当等步军大部一起行动,最好能与镇戍军保持接触,在向西南进军!”
任福脸色一滞,心中不喜,这延兴军胆子也太小了,探马早已报得延好水川没有敌军,只有万余人在围攻笼干城,此时当务之急就是迅速行动以解笼干城之围,磨磨蹭蹭的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此去笼干城并无西贼,我军骑兵当兵贵神速,桑怿所言无误,上云为何如此谨慎?”
李现想了想,直言道:“将军,末将十余日前就已经潜伏在附近,早已探得西贼在好水川和笼络川只见埋伏大军,笼干城城东三十里处还出现过西贼重骑兵踪影,大人,我两军合计才五千余人,若是西贼七八万人在三川之间见我军团团围困,凶多吉少啊!”
“什么!?上云所言当真?”大帐中忽然一瞬间安静下来,任福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跌落在案上。
“末将句句实言,为此军中探马折损甚巨,大人,末将恳请汇合大军,再做打算!”说完,李现深深一礼。
“来人!拿地图来!将酒肉撤了!”
帐外亲兵拿来地图,又将众人案前酒肉撤走,此时众将正襟危坐,刚才李现的爆料太吓人,若是攻打笼干城,哪里需要派“铁鹞子”巡视,攻城那是步军的活儿,轻骑散于城池周围做提前预警,重骑兵是野战破阵用的,费力渡过笼络川为何?!
任福看着笼干城东笼络川与好水川交汇之处,越看越是心惊,若真如李现所说,自己这几千人是万万不能再向前了,可这一切情报都只来源于延兴军,自己的探马为何没有任何消息?
答案只有两个,李现骗我?——不可能,这有什么好骗的?延兴军军力强盛,若遇上小股西贼,在自己骑兵的配合下,那就是现成的军功!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西贼潜伏,意指我军,故意放开探马,诱我军上钩!
那么诱饵何来?!
对了,之前那五千西贼轻骑,若不是延兴军提前埋伏,昨天下午自己会直直追到川口,此处离川口只有三四十里,等自己安营扎寨,西贼趁夜切断后路,在山头要道处驻以重兵,再辅以重骑冲阵,我命危矣!
任福想到这里,后背早已被惊出的冷汗打湿,自己本就老于军伍,静下心来一想就通,只怪自己今日连连胜仗,意气风发犯了灯下黑。
想到此处,连忙扶着李现的臂膀,恳切道:“幸亏上云提醒,老夫差点犯下大错!我代军中儿郎们多谢了!”
“使不得使不得,老将军不用如此,上云也是机缘巧合碰巧发现,若是我是老将军,说不定此时早已被西贼包了饺子!”
“上云,那你说说看,接下来我军当如何?”
李现看任福言辞恳切,不像扭捏作态,于是走到地图前沉声道:
“西贼难脱部落奴隶制,故用兵少了堂堂军略,就算贼酋雄主,手下的部落却以打劫掳掠为重,所以伤亡一大就军心不稳!
再者西贼境内大多游牧,缺少攻城器械,所以攻打坚城必定不利,笼干城看似危险,实则没有大碍,只需我援军不失,西贼就不敢全力攻城!
再者两川交汇处地势复杂,若非围困,其实西贼并无多少把握将我军击溃,我大宋人力物力丰富,僵持下去必定是西贼更吃不消!
若依末将之见,只要不中伏,就算西贼兵多,那战局也是五五开,只需我军汇合大部,步步为营,每到一处多派探马细细搜索周边山地,自然能逼迫西贼与我军决战,两川之间地形狭窄贼兵兵力铺展不开,若依堂堂大阵我宋军难道还怕了那一群强盗不成?”
李现转头看向桑怿道:“桑将军以为我延兴军中火油弹威力如何?”
桑怿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万人不能敌!”
“如今我军中尚有五千余发火油弹!够烧死多少西贼?”
“嘶……”身边众将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而工部最新研发的神臂弩,可于四百步外杀伤敌军,三百步内可破重甲!”
任福一愣,差点把胡子捋下来:“果真?!我怎么不知道!”
李现忙道:“将军稍安勿躁,此神兵也是末将出汴京前刚刚研制出来,日后必定在边军中装备,我军提前装备也有工部测试弩弓性能的打算,到西北后我军已经用坏了上百具,日后回京后工部还需重新完善。”
任福一听这才安下心来,复又喜道:“神兵强军助战,此战大有可为!”
李现接着说道:“我军只需与西贼战而不退,将李元昊死死黏在这两川之间,届时韩副使定会调集大军来援,环庆路、鄜延路、秦凤路诸军趁西贼境内空虚击其侧后,说不定一战可平西北!”
说完,李现右手握拳,重重的敲在地图上的西北处,咬牙切齿,语气森森:“到时候西贼后路不稳,军无战心,到那时说不定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