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脸上洋溢着和煦的微笑,亲切道:“贤弟,住得可还习惯啊?有什么短缺的,直接跟我说。”
“谢谢哥哥关心,小弟觉得一切都挺好的!”
“那就好,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任何事都不要见外。我就住在你附近,没事多去我那里坐坐,大家聊聊天,谈谈心。”
董平点点头,“小弟一定经常过去叨扰。”
宋江善解人意道:“这里不比东平府里繁华,你刚上山,肯定还有些不习惯,但日子长了,也能感受到这里的好处。”
董平沉默了,他的确很难习惯这里的生活。
在东平府里时,他每日都是流连于勾栏瓦舍,饮酒作乐,花天酒地。
这梁山上,身边除了大老爷们还是一群大老爷们!
双目望去,四周除了水还是水!
宋江何等眼力,看穿了董平的心思,安抚道:“兄弟且忍耐几年,我也知道,我们在梁山泊上,虽然逍遥快活,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哦,哥哥可有长久之计?”董平来了兴趣。
宋江挥了挥手,让喽啰们走开,等屋里只剩下他俩和戴宗三人时,方才开口。
“我曾对兄弟说过,我一向心怀忠义,想要忠君报国。这并非愚兄空谈自夸,实乃胸中志向!”
“愚兄早晚会带着大家向朝廷招安,让大家都光宗耀祖的!到时兄弟又可以做朝廷的军官,过着以前一样的快活日子了!”宋江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过以前一样的生活?
那我打生打死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回到原点?
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招安倒是没问题,朝廷可能不计较你们以前犯的错。
可是向我们这样变节过的军官,朝廷是痛恨且鄙视的,吃回头草的话铁定没有好果子。
俗话说“宁娶从良女,不要过墙妻”,正是这个道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兄弟似乎不乐意?”善于察言观色的宋江发现了董平的异常。
“不不,小弟当然是愿意跟随兄长招安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只是做起来恐怕不容易吧?”董平试探道,心想朝廷凭什么招安你们,直接剿灭不就行了吗?
“唉!”宋江叹了一口气。
“兄长为何叹气?”
“的确有人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只想永远在这水泊之上当山大王!”
“这人是谁?”董平一听“山大王”三个字,便知道他说的是晁盖,但就是假装不懂。
宋江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戴宗突然露出几分愤愤不平之色,不满道:“除了晁盖哥哥还有谁!”
董平一副惊讶的样子。
“如果为了兄弟义气,我宋江便是陪晁盖哥哥在这里一生为寇又有何妨!只是为了给下面诸多兄弟某一个好出身,我不得不另作打算!”
“董平兄弟和其他弟兄们都是信任我宋江,为了义气,才跟跟我同上梁山,我岂能不为你们着想?你们都是一身本领的英雄豪杰,岂能在这水泊之中落草为寇,虚度人生,令父母蒙羞?”
宋江说得大义凛然,董平顿时对他心生佩服——脸皮够厚,手段够狠!
作为老二,他明明是要拉拢小弟,对付老大,偏偏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竟把把老大、老二之间的权利斗争,上升到是否招安的纲领路线的高度。
这就高大上了!
比起林冲为了泄一己私愤、手刃王伦这种血腥粗暴的江湖手段,宋江这种路线斗争就是朝堂政争方式了。
表面上,双方是因为对某件事的立场观点不同,而产生矛盾。
但本质上,还是权力斗争!
只是有了一层伪装,让斗争双方颜面都好看一些。
宋江走后,董平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啪!一贯爱财如命的程万里狠狠将一只花瓶摔在地上,碎裂一地!
“无能!”
“废物!”
“什么狗屁双枪将,我看就是银枪蜡杆头!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程万里暴怒,不断咆哮,往日的儒雅风度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董平又打败仗了!
三千名官军,去的时候武装精良,回来的时候跟叫花子一样,浑身上下只剩几件单衣服了。
三千大军的器械装备,就这么没了!
这哪是去抓人,这简直是资敌!
“董平在哪里?难道他又迷路了?”程万里暴跳如雷。
一名被放回来的都头小声道:“回禀知府大人,董都监被人抓了。”
程万里眼睛一瞪:“胡说,很多人都说他杀出来了!”
那都头缩了缩脖子,“小人不敢欺骗大人,董都监确实是逃出了祝家庄,但他又被梁山的那伙强盗捉了!”
程万里一愣,怔了半响,突然怒气全消,颓然坐下,道:“还真是个倒霉孩子!唉,我得赶紧上奏朝廷,请调派一名智勇双全的都监过来,灭了这梁山贼人和祝家庄——这还不够,还得写信给童枢相,他手下猛将如云,必定可以派遣一员得力大将来助我!”
主意已定,他连忙走进书房,去写奏章和信了。
……
“什么?”祝龙大吃一惊,“董平被宋江抓去了?”
石秀点点头:“是的,消息绝对准确!”
“你在梁山里有没有眼线?”
“梁山四面环水,很难派人混进去,不过我正在想办法!”石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