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我第一次相见,便是此地。”宋岩菀也浅浅的笑了起来,笑声里隐藏着些许无奈、些许苦涩。
江盛天仍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岩菀,因为他觉得自己面对这宋岩菀的时候,竟然已经无话可说。毕竟他不是江二公子啊,此刻与宋岩菀也不过首次相见而已,那江二公子刻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这段记忆和痴情,江盛天只是稍稍触及了些许而已。
“如你所愿,汤家已经退婚了!江将军!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小女子过府呢?”宋岩菀仍旧笑着问道,一双美眸毫不转睛的盯着江盛天,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江盛天闪避着,将头转向了远处的那一片云海,他的目光轻轻的凝聚着,嘴里有些艰难的说道:“对不起,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这时笑了起来,直笑得眼中浸泪,她抬起玉手,指着江盛天说道:“我从你眼里看到的,仅仅只是一种陌生和冷漠,在你眼里早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情感!那么,你恨我吗?但为什么眼里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为什么你不回答我呢?……既然你不爱我也不恨我,为什么还要虚伪的向天下人诉说你的痴情和委屈……”
江盛天苦笑着,他当然不能回答,因为,那个深爱着她的江二公子,此刻在躺在战歌山脉那座冰冷的坟墓里。而江盛天当初的那份义愤,也在今日正午之前烟销云散了。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只不过是你眼中捍卫自己尊严的一件道具而已。”说到这儿,宋岩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惨笑道:“我本以为,你至少对我还有些许的情份,纵然我曾经厌恶你、拒绝你,但做为一个在你们那些权势通天的官宦世家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我已经不会介意嫁给你,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你!但现在,当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约见你的时候,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那影子却变成了扔在墙角里可有可无的花瓶、变成了高傲的胜利者可以随意处置的战利品……”
这时候,宋岩菀轻轻的看了此刻正张口结舌的江盛天一眼,转过身去,双手扶住了塔楼边上的木制扶栏,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轻轻的说道:“但是,江将军!你或许不知道,纵然世间最卑微的一粒尘砂,它也有自己的尊严,当它被人肆意践踏的时候,它也会毫不犹豫的用泥土将自己深深掩埋!”
江盛天从宋岩菀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思,急忙说道:“叶姑娘,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五年之约!呵呵,五年之约……”宋岩菀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江公子,我们再订一个约定如何?”
江盛天怔了一怔,却见宋岩菀娇笑着,却语声冰冷的说道:“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千千万万年!”接着,宋岩菀回过头去,对着塔下大声嘶喊道:“江公子,不要啊!放过我吧!救命啊!救命啊……”然后,那个娇柔的身躯,是那样敏捷和迅速的翻过了扶栏……这时,宋岩菀那响彻云霄的嘶喊声还在整个碧心湖畔上久久回荡着……
江盛天冲了上去,但他唯一能抓到手中的,只是一片撕碎的绿色衣角,眼中那个越来越远、越变越小的纤纤身影像展开的绿色莲叶,飞舞着、下坠着……江盛天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声沉闷的坠地声,清晰的响在了江盛天的耳边。
宋岩菀死了!是的,就那样翩翩飞舞着,带着嘲弄和反抗,飘然坠落。江盛天像一具木偶般的静静站在揽月塔上,一直紧紧的闭着双目,倾听着一切喧闹和哭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江盛天不停的问着自己,他感觉到了隐藏在自己心里的那股深深的痛,是谁在心里哭泣啊?一声声有若断肠!
江盛天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日渐黄昏,那天边的晚霞,有如泣血般的红得耀眼。揽月塔下,一队队铠甲整齐的士兵将整个塔下围了起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长形兵器闪烁着冷冷的光芒。士兵的外围则是数不胜数的围观百姓,湖畔远处,还有一队骑兵正迅速往揽月塔方向而来,急促的马蹄声在湖面上荡起了细细的波纹,映着晚霞,反射着眩目的五光十色。
江盛天轻轻的笑了,他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禁卫军统领茅嘉佑将军,领着十来名手执兵刃的将士,就那样静静的等在楼梯处,脸上却是一副紧张的神色。
江盛天将握在手里已久的那片绿色衣角放进怀里,微笑着对茅嘉佑说道:“茅将军,你这是来捉拿我的么?”
茅嘉佑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说道:“圣上有旨:护国将军江盛天涉嫌杀害民女宋岩菀,着禁卫军统领茅嘉佑领五千人马前往捉拿,押入帝都大牢待审!”
江盛天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下跪不应声,只是想道:这皇帝老儿还真看得起自己啊,居然直接派禁军抓人。
“江将军啊,虽然茅某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但现在众口铄金,茅某也是奉旨行事,请莫要为难于我。江将军请放心,若是那宋岩菀之死与你无关,皇上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茅嘉佑诚恳的说道,言语中也有着请求之意,特别将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他希望江盛天能听得出来。自己领人将这揽月塔包围起来后,在这九层陪江盛天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脚都有些发麻了,唤他却不应声,自己又不敢上去打搅。毕竟他知道自己接的是个什么活,眼前的这是谁啊?”帝级高手“啊!
江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