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被吴峥的问的一噎,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吴峥小声道:“小子也是仗着今天的运气好小赢了几把拿来应急,那边还有几个赢了上千两的,壮士要招呼是他们,而不是在小子这样的小鱼小虾的身上浪费时间。”
吴峥有没有出千,这大汉看得清楚,相反自己的色子里反而还灌了铅,这样都能让这小子赢,只能说明这小子有本事。
对于他们这些江湖好汉来说,有真本事的人从来都是让人感到敬佩,当然也不是没有嫉妒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像样的却人很少,因为在这个把个人名声看得比命还中的时代,一个人要是坏了名声不管是在那行那业都是混不下去的。
加上吴峥的吃相又不难看,大汉便挥了挥手让他过去了。
至于刚刚那些跟着吴峥赢得嗨了的,此时还在桌子上杀的兴起的,他们能不能有自己这样的好运就不是吴峥所关心的了,不过打这天之后大街上突然多了许多喜欢踩狗屎的,结果搞得渝州城的所有赌档一个个像粪坑,人一进去那就不是臭的捂鼻子了,简直是辣眼睛。
吴峥从赌坊里出来时,时间刚好正午,按着与家伙那两个小丫头的约定,中午自己得带一些好吃的回去。
于是吴峥在酒楼时要了一只烧鸡,两样小菜掂回家准备给家里人做午餐。
结果又被老奶奶数落了一顿,说自己不会过日子,这平头百姓家一日里哪有吃三顿饭的,吴峥笑笑不置可否,去了厨房打算弄点米来下锅,结果打开米缸盖子里面干净的能把老鼠饿死。
回头看见小英小兰两个丫头盯着荷叶里的烧鸡咬着手指直流口水,但撕下两个鸡腿一人一个,两个小丫头举着鸡腿嗷嗷叫的在院子里跑了半边,那叫一个高兴,等想起来让奶奶也尝一尝时,跑回来一看鸡腿都已经凉透了。
刚想发火的奶奶看着两个小丫头的一片孝心的份上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火钳架在火盆上,将两只已经冷透了的鸡腿放在火盆上烤。
大冬天吃冷的容易拉肚子,可不敢让这两个小丫头再生病。
吴峥过来看了一眼,说家里没米了要出去买点米回来,刚一准备出门便被老奶奶叫住道:“乘孙有了钱就得剩着点花,米就不用买了太贵,卖点糜子回来就成,那东西便宜。”
“糜子?”
“嗯,一斤米能换五斤糜子呢!”
这巴蜀有中糜子的?吴峥不知道,对于吴峥来说这名字一听就像是北方作物,反正上辈子自己身在南方可从来没有见这玩意儿。
不过听奶奶说一斤米能换五斤糜子,这东西八成也好吃不到那里去。
来到粮店,掌柜子人很热情,大概是看在吴峥那一身的皮裘上吧!以为是那家的小相公,结果一听说胡峥要买糜子,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垮了,挥了挥手叫店里的伙计接客自己没工夫来应该这样的穷鬼。
“客官要买糜子?咱们店里有不糯的小黄米与糯的大黄米,客官要称那种?”伙计道。
“大的怎么卖,小的又怎么卖?”
“大的五个铜子一斤,小的三个铜子一斤。”
“这么便宜?”
伙计一愣,搞不明怕明明都已经穷的只能吃糜子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说便宜。
于是吴峥指了指店里的白米道:“大米怎么卖?”
“客官要买白米的话,三十个铜子一斤。”
不对啊!按伙计报的这个价跟奶奶说一斤大米换五斤糜子的说话对不上啊!自己的银钱虽然来的容易,得也不能被人当冤大头宰啊!
于是吴峥道:“伙计这价钱不对吧!这米价什么时候卖这么贵了?”
“客官有所不知道,你说的那是丰年,如今这南方遭灾了,而咱们蜀中虽说也有种稻米的,但是咱们这山多田少自己都不够吃,所以这米价嘛!就得长一些了,如果客官有心要买的话,我劝客官早点买说不定明天还得涨。”
伙计说蜀中山多田少这话到是不假,吴峥一路从山上下来还真没看见有人大规模开挖梯田的,就靠着两山之间相对平坦的地方一年又能种出多少粮食?即便是山上也有人耕种,那也是旱地,跟关中一样种的不是麦子就是糜子这样的耐旱作物。
最终吴峥称了四十斤米跟二十斤白面还有二十米菜油,付了钱之后就叫粮店的伙什送到家里去。
没办法这个时代做生意的人就是这么实在,这么实在买这么一点东西还要包送货上门的,要是换着后世也这样的话,那么那些蹬三轮的可就统统要饿死了。
买完了东西吴峥又漫无目的的在渝州城里逛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古人的城池,不管看什么都新鲜,砖石铺成的街道,哗哗作响的马车,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与马夫的吆喝声替代了那个时代刺耳的喇叭声。
街道两旁伙计的吆喝声,也不让吴峥感到嘈杂,反而听着听着还挺有韵味连成一片像是一首首随心而发的山歌。
吴峥想在这渝州城里找到宋飞儿,现在看来比自己当初想像的要困难的多,当初他以为这个时代的一个山城能有两条街就顶天了,可事实证明这龙潭县一说只是这生活在这座城的里的土著的一种叫法。
当武家王朝在巴蜀设渝州,州治龙潭县之后,这座城便改名为渝州城了,而且经过百十年的扩建,此城早以成为了巴蜀第一大城。
既然一时间找不到宋飞儿,吴峥只好在这里先漫无目的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