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你的屁股现在伤好了吗?我给你带了饭,有猪肉哦,还有鱼肉那些,你先吃着,我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一会再过来找你啊。”小花将瓷碗拿过来和谭志说道,她的眼神的躲躲闪闪的,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谭志的父亲,就算是将自己的小姐妹都给发散出去寻找也无法寻得他的一点踪迹。
问过前来打饭的本村的大人还是子弟兵们,众说纷纭,而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正在来的路上或者是他已经来到,甚至于很多话都是在说:“他很勤快,没事的,下午还要他来指挥很多的东西,他不可能不见的。”
大大咧咧的众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谭志父亲的姓名问题,站的起来的谭志靠在打饭的锅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一点断层,随后便摇摇头,他对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看法。
这个存在着的世界好似自己想象出来的,以潜意识衍生而来,又源于他脑海的不断衍生又不断加剧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肯定的是,这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在自己模糊的记忆里面,甚至忘却了这些村民的存在,除了那几个依旧会在联系的人之外。
谭志的眼睛扫过去,首先是花姐,她和她的丈夫已经搬到城市里面去帮助小花和她的丈夫照顾孩子,自己脱不了这层关系,多少过节日的时候都会去串门。以自己多年在案发现场的经验来说,小花丈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有钱的善良普通人,喜欢车和表,但对于亲人是放在首位的,为了赶来照顾孙子的花姐夫妻和自己家的父母,他专门在同小区里面买了一套套内六十八的套间,未来已经和两家协定是过在孩子的名下。
但也会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外出差很多,甚至长达一个月的也不少,小花对此也有一些怨言,但从来没有做过实际上的反对,并在外面当一个书法培训班的生活老师,两老对他们的工作倒是不满意,因为从孩子出发,他们陪伴孩子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少。
这样一个家庭的构成在谭志的脑海中搭建完毕,很详尽的,甚至于将其心理给揣摩出来,忽然之间,小花和花姐的形象都在不断丰富,一点不该属于现在的小花的成熟的气息开始从小花的身上所表现出来。
果然如此,谭志坐在小板凳下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的午餐,米饭做的有些哽喉,猪肉在大锅伤炖的很烂,还有一些分不清楚是什么的蔬菜拌着米饭一糊吞入了嘴巴里面嚼着,他现在就是想着,要是自己骗自己,乃至于在潜意识之中认为:父亲并没有死去。
这个概念,谭志想着觉得不可能,这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如同要自己变成女人一样,可是若父亲真的像是自己脑海中认定的那样死去,他恐怕再也无法出去这个幻境了。
大口大口吃着饭的谭志瞪大眼珠子想着,在这个小村庄里面和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也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必然是这场洪灾,再具体一点那便是这场洪灾里面的人,自己的父亲,还有那枚刻在脑海里面无法抹去的警徽。
“要拿回来,要将父亲的生命从死神手中拿回来。”谭志这样说着,手中的饭盒已经吃完了,小花看着他,然后是各自忙活的人,还有外面滔滔不绝的河水,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要过去帮忙洗碗收拾东西——这些本不是她要做的,那些同村的大娘们统一都拒绝了硬塞进来的小花,要她休息。
“没有找到他是吗?”谭志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小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软化了,她蹲下来说谎:“你爸再河坝上呢,只要河坝修建好了,你就能够看到他了,你去,去帮忙洗碗,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知道了吗?”
小花用大眼珠子盯着谭志,谭志底下头,很委屈的说道:“知道了。”
又是一些左耳进右耳出的话,谭志一溜烟跑到了大娘们的身边,拿起放在杆子上的布匹加入其中,小花放下心情,大娘们也没有理这个小孩子,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话,有少儿不宜的,也有同情的,夸奖的,沉默在其中的谭志像一个透明人,脑子里面回想着他在这场洪灾中,真实世界里面的所作所为。
谭志在小时候是十分胆小怕事的,男孩子们爬树下海他和女孩子一起跳皮筋,男孩子去看露天电影他和女孩子一起在外边编织明早要去卖的篮子和箩筐。
他和男孩子的矫情不能是不好,只不过很多时候,男孩子们玩的时候都不带他而已,但这场洪水中,所有的男孩子都被大人告诫只能够在家的时候是谭志跑了出去,经过他们的家,他们便会大声的喝道:
“蛋蛋!你不要去!你爸会打死你的!”
“蛋蛋!你要去我就以后都不带你玩了!”
“蛋蛋,你不要去,你不要去了我就让你学游泳和爬树!”
“蛋蛋,你要是再跑我就再也不和你过家家了!”
“蛋蛋,我把糖给你,你不要跑了!”
“蛋蛋,我把我的狗给你摸,你不要去!”
“蛋蛋,你的鸡蛋我再也不偷吃了,你不要去!”
……
一路上,谭志的蛋蛋的小名在全村的孩子口中喊着,没有一个孩子敢于违背大人们的意愿跑出来实际上将其拖到自己的家里面。
跑过家家户户,谭志没有想过任何的勇气等正面的名词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心中看着下午的太阳,他只是想着要抗洪,不然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