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等人提着要请了大夫或是报之闵氏的提议被曼音否了,她坚持着若是天明还未退热才会再去找了大夫来。
待房中人散尽,脸上暗涌潮红的曼音才咬着被角很是难为情地流了两行清泪,但继而又埋首被中咬着手背硬压了险要破喉而出的呻呤。
她不敢看医就诊,更不敢让闵氏知晓自己身体里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虽则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可是她明白这种感觉缘何而来。
早在几个时辰前,她就莫名地总想着那被烧掉的绢帕,甚至还白日做梦,梦到了高家表哥一脸微笑地坐到了她的身边,扳住她颤抖的身体,温柔地伸出了手……
待翌日听到早起的丫鬟在窗的低语声后,周曼音羞怯地坐直了身,摸了摸自个儿已然体温正常的额头,嘤咛一声,将头埋在手里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只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少女,是从一片春色无边的漫长梦境中醒来的。在暗责着自个儿恬不知耻的同时,更恍惚地直当心底深处真是对那梦中极尽缠绵的年轻男人情根深种。
照旧是从写院归来的路上,看着心情极佳的二伯周柏随意摘了身上的一个锦囊赏给了照顾祖母尽心的周曼音,少女咬着唇低首稳稳地接到了手里。
“谁家少女不怀春?‘恨春晚’?也不晓得那小从那儿搞到这么邪性的药物!”,照旧一步三摇走掉的周柏,晃着手中的鸟笼轻叹着,难淡淡遗憾自个儿生早了年头,没真赶上有精力能和内侄一道勾搭少女的好时候。
周柏赏的锦囊是曼淑绣工,姐妹多年,曼音只一眼就认了出来,也就放在一边。
而从囊中倒出的一只的冰地白玉小鱼却让她挪不开了眼睛,物稀不仅是在质地雕工,还在鱼身压着的寸宽小纸条。
玉纳于口,生津蕴温,常含之可驻芳颜,凝精神。
“他也曾含过吗?”,因着昨夜之梦,周曼音的脸又一红了起来,烧掉的纸条将将要撩到手指才松开。又犹豫了会儿,小小的玉鱼儿缓缓地滑进了两瓣嘴唇。
几日来,心觉沉沦,却无法自拔。胸中揣上了叫春的小猫儿,曼音也更关注起了堂妹周曼云的消息。
她身边的丫鬟同样是周家家生,青凝的哥哥是周家乡勇的一员,每日守着北门,在正月二十九给曼音带来的消息也印证了她的所想。
周曼云不是独自由雁凌峰来的,而是穿着一身男装跟着萧泓黏黏乎乎地一齐从北门进了城,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不守着闺训的周家女不只自个儿一个,而且曼云做得更加过分!
经了对比,心中稍安的周曼音独坐桌旁许久,才将一张她刚刚写就的纸条塞进了周柏那天给的锦囊中,唤了青露,吩咐道:“二伯赏的银锭我自留把玩了,可这锦囊毕竟是七妹孝心一片,你还是去浣香院帮我还了他。”
青露领命自去。
终了决心的周曼音看着贴身大丫鬟的背影长纾了口气。“二伯知晓,我这也并非私相授受,只是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若不成,就将那小鱼儿还他就是……”
和院里的周曼音自我安慰,而回到颍院的周曼云却在沿路听到的恭喜声中强颜欢笑,僵了脸皮。
就算是认了婚事,但一回家就被人告知,自己根就不用找祖父与母亲求恳,已然就被打发掉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一路的皮笑肉不笑中,曼云也想明白了所有关窍。
回程路上,萧泓招供过,他趁夜直接上了雁凌峰是一入霍城找邢老四探问曼云近况时收到的信息。
“邢四叔为人稳重,不会擅自去做这些事,我在路上就想着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他主动给萧泓报信。而一进家,听着我就这么匆忙地被定出去了,我就知道背后搞鬼的一定就是你!”
在藏岫楼边站定,曼云紧盯着眼前的一抹天青,满脸的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