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砚台为何会不见?”皇上大怒,是因这个砚台,是先皇后与他初遇时,赠给他的,如今不见了,他当然会发怒啦!
“三日内,必须给朕找出来,是何人所为?”皇上怒道。
郏致炫即使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似的,继续抄录史籍。
沐喜子在身旁安慰皇上,这下,他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
“他怎么样?”皇上问道。
“他?”沐喜子不知道皇上问的是谁,还以为是问御王呢。
郏致炫听到此时,以为皇上是问他如何了,他还正想冲出去。
当皇上说的是“卿王如何了”,顿时,郏致炫停下了脚步,连手中的笔墨也一同停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父皇所要问的,并不是他,而是卿王,是与他为敌且是恶人先告状的卿王。
郏致炫瞬间低落了下来,平日里父皇的心中只有他,而这次,却变了。
“老奴,还以为您要问的是御王。”沐喜子提到了郏致炫。
皇上更是大怒起来:“不要再给朕提那个逆子,若不是他,卿王也不至于这样,整整涂了三日的血,今日才刚刚稍有了好转,这次,他实在做得太过了,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突然,郏致炫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又犹如万剑穿心般的刺痛,狠狠地扎在了心头,心道:你方才叫我什么?逆子?!父皇,在你心里当真是如此吗?我竟让你如此失望。
“那今日还去玉祁宫吗?”沐喜子问道。
皇上喘着他那口老粗气,道:“朕的气还未消呢,这几日,不去了!”
皇上说这话也太狠了,亏得郏致炫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且两日不吃不喝也不睡,就是为了等他。而他,二话不说也不愿去。
在背后,郏致炫默默地流下眼泪。
突然,不知何故,就如火烧般的刺痛,像锥子一样往心头里扎。他紧紧握住拳头,压在心脏处。
突然,一股热劲直冲喉咙,就好似堵了块石头在喉咙里,让他难以呼吸。
他的脸被逼得通红,青筋也一条条的凸了出来,眼白处的一根根血丝,全都露了出来。
喉中似乎要了咳出什么东西,郏致炫怕被他父皇听到,就使劲用两只手捂着,他“咳”了一声,不过,声音极小,皇上并没有听到。
这会儿饫戳艘桓雠人,他跪了下来,道:“陛下,陆王突然间晕倒了,医师说是病开始发作了。”
皇上听了立即紧张起来,道:“什么?!去陆元宫看看。”
“摆驾陆元宫!”沐喜子说道。
皇上与他们走了之后,郏致炫有余气而力不足,用喘气声道:“皇兄~咳!”
他慢慢地将手拿开时,却发现他手上捧着的是血,是自己吐的血,突然,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手掌使劲地压着他的心脏处。
因太过疼痛,郏致炫全身无力的趴倒在地,晕了过去。
巳时过半了,郏致炫才刚刚恢复神志,当他苏醒过来时,精神恍惚,眼神迷离,缓慢地爬了起来,拖着他那沉重的身体,即使手在颤抖,也要硬撑着把史籍中的内容抄录完。
好不容易抄完了,郏致炫扶着书架站起来,慢慢地走向皇上的书桌,把毛笔与砚台都放回原处。
看来,皇上的话显然对郏致炫影响很大。
刚走到门口时,侍卫发现原来是郏致炫拿了皇上的砚台,且还放了回去,见郏致炫那般低落的模样,看来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便不再去打扰他。
郏致炫自行走了回去,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他。在这一路上,什么奴人婢女啊,都这么看着他。
有人议论说他失宠了,有人说他是恶人,有人说他的是帮凶……
什么说法的都有!
郏致炫一直这么走回了玉祁宫,牧将军看到他这般模样,立即过来扶着他。
“殿下!您的衣服?”牧将军发现郏致炫的衣服沾上墨汁,以及红色的汁液在心脏前的衣服上,以为他是受伤了。
郏致炫却急忙解释道:“这是朱砂,不知从哪沾上的,方才本王正抄录一些书籍,所以不免会沾些吧!”
这时,孙宥听见郏致炫回来了,便立即从玉祁宫里跑出来。他道:“殿下!你回来了。”
孙宥见郏致炫的衣服上,沾染了红色的……像血的东西,他急忙问:“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进去吧!”郏致炫不想说什么,便走进去了。
牧将军将孙宥拉到自己的身边,悄声道:“方才,殿下说他身上的是朱砂,但我在殿下身上,却闻到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儿,这事,我怀疑……殿下是否……”。
这番话言之有理,孙宥比他更清楚郏致炫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临时留了个心眼,嘱咐道:“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好好查查,你先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是!”
这牧将军,本就是皇上专门派来保护郏致炫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然清楚,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随后,孙宥走进寝室,趁郏致炫将衣服脱下来之时,偷偷地将其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