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到港内的码头外侧,拉维将警车停在这里工作人员的停车场,下了车后他四下望了望,码头通道边一间酒馆的灯还亮着。
脏旧的霓虹灯招牌在海风中微微晃动,上面的灯字店名是“酒醉的金枪鱼”。
……水手、船工和渔夫们放松偷闲的地方。
他和凯瑟琳向酒馆走去,萧瑟发闷的海风滑过,吴拉维嗅到了湿腻的怪息。
不远处的船坞、集装箱堆场与各类大小不一的船舶在沉雾下,只有一片片模糊的黑幢幢影子。
拉维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在比尔那里的之行,用掉了几乎整个白天的时间,现在已是傍晚将近8点。
向西边望去,远方昏沉的天际线间泛着点黯红,却看不到被云雾遮挡的落日本身。
到了酒馆前,吴拉维轻轻向内推开,贴着各种海鱼照片的硬木门,里面的暗黄灯光伴着鱼肉味道与酒气迎面袭来。
吴拉维的鼻翼,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
酒馆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吧台前两个水手打扮的人已经醉倒了在打着鼾。
吧台后面的老板看到他们进来,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微笑着说,
“欢迎……”
老板四、五十岁的年纪,头顶剃得很干净,唇上一绺白胡子,身躯粗壮结实。
拉维看到老板带着笑意的淡蓝双眼中,还混着疲惫与恐惧。
……这些普通平常的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定都陷入了提心吊胆的惊恐中。
他和凯瑟琳在吧台前的木凳上坐下,拉维对老板回了一个微笑,
“先来两杯威士忌吧。”
“加冰吗,警官?”
“嗯。”
“这位女士呢?”
“我也一样。”
吴拉维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警服外套,只是身旁凯瑟琳的这一身女佣行头,在这样的环境情形下显得略有点古怪。
酒倒好后,老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吴拉维,
“警官,现在外面整个城市都在封锁……感染上那怪病的人,真的如他们所说,都会变异成恐怖嗜血的怪物吗?”
拉维抿了一口烈酒,斟酌下后回答了他,
“……现在整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局已经在全力地应对,你们尽力作好防护措施、不要随便外出,应该就是安全的。”
这样的安抚话语,吴拉维自己听着都感到有些……苍白无力。
但他确实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他和凯瑟琳还有比尔也刚准备开始去了解。
当下新约市当局与安全保卫部门在具体怎么应对,吴拉维也没有什么头绪。
……要紧的是得联系上亨利,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还是要先完成自己的升华再说。
老板看出拉维也不怎么知情,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又笑了笑问,
“要吃些什么吗?”
“要。”凯瑟琳脱口而出。
啊……确实,自弗里德里克庄园回来还没吃过东西。
一想到这,吴拉维胃里也发出了动静,饥饿感直翻滚上来。
他拿起吧台桌面上的菜单看了看,
“来一碗蛤蜊浓汤吧,再来一条黄油煎鲱鱼。”
“我也要一份蛤蜊浓汤,然后是……炸鳕鱼饼配土豆泥。”
凯瑟琳在旁边接着点道。
很快他们的食物就准备好了端上来,一口浓汤下肚,加上鱼肉的鲜美多汁,吴拉维顿感整个腹腔内充斥着满足感。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问老板,
“请问,现在还有可以去芬里斯岛的船吗?”
老板看吴拉维的目光,瞬时有些异样的惊奇,
“这种时候,出海去哪里?虽说并不远……”
“嗯,有重要的案子要去调查。”
老板支起胳膊肘摸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
“马上入夜了,应该没什么人愿意现在走。不过……你可以去小型船只那边碰碰运气,多给一点额外酬金的话,或许有船主可以带你们过去。”
老板说着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作出一个钞票的手势。
“谢谢,明白了。”
……自从拿到了比尔给的那笔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用在这些地方的钞票。
拉维伸手进内兜的钱包里,摸了摸那张光滑而有质感的大额支票。
……身上的现金暂时还够,完了找个时间得去把这支票兑现进自己的账户里。
他和凯瑟琳又将盘子吃得干干净净,结完账临走前,他俩碰了下杯将剩下的烈酒也全部干掉。
“路上多加小心……”
出门时老板忍不住对他们两个说,吴拉维对他摆摆手表示感谢。
他们从酒馆后的通道进入码头,他瞧了瞧后沿着左边走,找到了老板所说一些小货船、小渔船停靠的地方。
黄昏夕时已过,阴霾暮色下,远处海面上的沉影朦胧不清,阿特兰西洋沉静得无边无际。
堤岸上幽黄色的灯火照着水面,辽阔的沉暗中,隐隐有少量的一些船影在移动。
边缘偶有的潮浪打上码头岸边,几点水花溅到了吴拉维的手背上,他感到丝丝透彻的冰凉。
这时他看见一艘小型鱼艇正好靠岸,船主是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精壮白人男子,他将船固定好后便坐在船尾发呆。
吴拉维凑上去试着问,
“嘿,伙计,看起来你好像并没有在忙碌……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和这位女士一程,去芬里斯岛?”
见那人看向自己却没有说话,他低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