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韩伯母?”
陈涵觉得像是在做梦。
“一定是我看错了,不可能!”
他使劲摇着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橘子、粉红胡桃和香柠檬混合在一起的前调,十分明显。
跟河边闻到的气味一样。
事实摆在眼前。
“干!你个荡……妇!”
他用力咬着牙,一拳打在旁边的树杆。
树枝猛颤,树皮迸飞,一拳便砸出来一个坑。
陈涵回忆起小时候,韩伯父很宠爱媳妇,几乎是有求必应。
韩伯母的衣柜里总是塞满衣服,梳妆台上有用不完的化妆品,从来不去餐厅帮忙,她手脚娇贵,用的却都是高档货。
可以说,韩伯父赚的钱大都花在这个女人身上。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背叛。
还有韩沐雪,她如果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心里能承受么?
“你特么,不知羞耻!”
陈涵用力骂了几句,深吸几口气,再次朝着韩伯家走去。
现在只能希望进去的妇人是韩伯的亲戚,或者……其他随便什么关系。
只要,她不是韩伯母。
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似乎变得压抑和沉闷。
大厅里,传来妇女的抱怨声:“你这没良心的,不是打电话告诉你,我要回来么?卧室怎么还没收拾好!”
“这就弄,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
韩敬来到院子里拿扫帚,抬头看到陈涵,干笑道:“小陈,你吃早饭了么?”
“吃过了,韩伯。”陈涵朝屋里看去,隔着门看不太清楚里面情况。
“哦,对了,你伯母已经回来了。”韩敬山先帮陈涵将香料和红葱头接过,叹了叹气,冲他招招手。
两人一路来到厨房。
陈涵关厨房门时,还能听到屋子里妇女在埋怨。
“你知道我在外面日子过的多苦么?就想给你们两减轻点压力,这倒好,家里没人在乎我。”
“妈……您别生气,没有谁不在乎你。”
“还有你爹,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姜秀红吵嚷着,她的声音很大,好像有永远念叨不完的委屈。
“妈,您还有我呢?”
“就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我能照顾好。”
“你爹也是窝囊废,这个家还得靠我啊。”
韩敬山将厨房的门关上,满脸的苦涩,说:“是我没什么能耐,才会让家人跟我受苦。”
陈涵见韩伯自责,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为这个家尽心尽力的人在痛苦。而那个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却可以舒舒服服的,指手画脚。
这……很不公平。
陈涵咬紧牙关,脸憋得通红,说:“她这种女人,其实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韩敬山严厉的说:“哪种女人?”
“就是……”陈涵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不知道韩伯是否能承受。
“陈涵,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伯你?”
“她是在我重病的时候抛弃了我。”韩敬山用力拍着陈涵的肩膀,认真的说,“咱们是男人,要把这个家给扛起来。当时我留了一屁股债,让一个女人承担这些,实在很对不住她。再说,你伯母已经回来了,这个家又完整了。”
“是。”
陈涵低着头。
他可不相信伯母能就此安稳下来。
所谓完整,只不过是表象。
“我不准你再说你伯母的不是,该包容的,我们作为男人要包容。”
“不该包容的呢?”陈涵反问。
“你好像话里有话?”
“没。”
“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诉我。”韩敬山的手在陈涵肩膀上捏了捏,道:“走,咱们进屋。”
“是。”
陈涵跟在韩敬山身后,缓步朝着客厅走去。
他知道,几步之后,房门就会打开。
届时,将会面临一场暴风雨,只希望这个妇人能知道悔改,以后踏踏实实照顾韩伯和沐雪,自己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吱呀。”
屋门缓缓推开。
那股香水味已经转至中调,气味稍有变化,是紫丁香和茉莉以及桃子和黑加仑的味道……
这种味道,充满挑衅。
就像成熟多汁的水蜜桃撕开薄皮,露出诱人的果肉,摆在面前。
然而陈涵能感受到的只有厌恶。
穿着时髦的妇人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惫,尖声尖气的说:“我是指使不动你么,让你打扫卧室都磨磨蹭蹭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韩敬山认怂的笑着,“小陈,快见过你伯母。”
“伯母。”陈涵冷冰冰的喊着。
姜秀红眼珠滴流转了转,猛地想到上次跟女儿通话时,有个男的出言不逊。
难不成,就是这个家伙么?
她扭过头一看,刹那间,脸色无比难看,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又是惊愕,又是恐慌。
“是你!”
陈涵冷笑道:“伯母,您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啊。”料想她应该是从后视镜见到的自己。
姜秀红腾地站起来,脸色煞白。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世界上又这么巧的事。
韩敬山狐疑的问:“秀红,你身体不舒服?”
姜秀红额头上汗水滴落,眼睛直勾勾看着陈涵。
陈涵皮笑肉不笑的问:“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