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见沈罹悔又有难过之态,只怕他又要哭起来,忙捡些自己在陈国长大时的趣事对他说。
沈罹悔问道:“你娘待你真好,总会想着法子让你开心,你爹爹呢?”
小女孩摇摇头,说道:“我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爹,每次一提到爹爹,娘就哭,说他是个负心的汉子。”
沈罹悔的声音变得低了些,说道:“真可怜...”
小女孩“嗯”了一声,道:“是啊,我也觉得我娘很可怜,只有家里那些亲戚们觉得我娘是自作自受。”
沈罹悔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小女孩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傍晚时分,房内的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姣好,但容貌普通的妇人。女孩喜道:“娘,你回来啦,怎么打扮成这幅样子?”
“对啦,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叫...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沈罹悔。”
妇人点点头,就出去打了桶水倒在脸盆里开始洗脸。洗着洗着,妇人的脸上脱落下一张人皮面具,只见面具后的那张脸清秀动人,甚是好看。
这对母女正是陆卿绮和她的女儿陆书瑶。陆卿绮本是陈国一位富商的女儿,家境殷实,知书达理。后来结识了越国三皇子李延,二人便坠入爱河。陈国虽然没有参与百年前其余大小诸国合攻越国的战事,但身为越国的同盟国,没有出力相助反而划清界限,这让越国臣民同样地愤怒。李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把她安排在了陵城好生照看。
后来发生魇妖一事,李延“无情”地将陆卿绮赶走。陆卿绮只当是李延负心薄幸抛弃了她,心中又哀又怨,在家中族人的冷嘲热讽下将女儿养大,并让女儿随了自己的姓氏。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一日陆卿绮听到些风吹草动,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十年来埋藏在心的情绪,她即刻带着女儿来到越京城想寻求一个真相。
这日她乔装打扮进入李延府中应聘侍女,管事的见她手脚麻利干事勤快,就留她在府里干些粗活。仅一天下来,就大致了解到了当年的讯息,霎时间十年来所受的苦楚都烟消云散,她决定自此以后要留在李延身边服侍他。
三人吃过晚饭,陆卿绮想独自清静一会,吩咐二人不要吵闹。陆书瑶拉着沈罹悔的手,来到后院玩耍。
沈罹悔见她笑意都蔓延到了嘴角,感到十分奇怪,问道:“陆阿姨要把你送走,怎么你却这么开心?”
陆书瑶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沈罹悔,说道:“你不知道青云派是什么地方么?”
沈罹悔说道:“不知道,但是要和母亲分开,你心里不难过么?”
陆书瑶笑道:“心里可能会有一点舍不得吧,但是这些和修仙证道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娘说,只要修了仙,就比别人高出何止一等!在凡尘俗世是最风光的存在!”
沈罹悔茫然不解,陆书瑶也不知该从何解释,二人便都抛开了这个话题。
当天夜里,沈罹悔躺在后院的一张石椅上休息。石椅很冷,陆书瑶给了他一张薄薄的棉被取暖。他在椅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只想着:修仙到底是什么,真的有那么好么?
第二日,沈罹悔被陆书瑶叫醒,陆书瑶递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给他,笑道:“快谢谢我!”
沈罹悔接过包子,他昨夜本就睡得极冷,此时见到热气腾腾的包子,二话不说就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谢。
陆书瑶撅起了嘴,不满道:“怎么让你谢我你就谢我,你知道我要你谢我什么?”
沈罹悔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又环视一圈,讪讪道:“你收留我,还给我包子吃。”
“还有呢?”陆书瑶问道,她的笑容中略带调皮。
“还有?我...我不知道了,对不起...”沈罹悔的语气甚是愧疚,自出生起,他就遭受家人的打骂冷落,陆书瑶和他相识不过一天就待他极好,在沈罹悔心中实在把陆书瑶当成了世上最好的人,只觉得若是无意中忘记了她对自己的恩德,真是大大的罪过。
“你瞧你,怎么动不动就委屈巴巴的?如果让别人看见,还道是我欺负了你呢!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要谢我什么了!你可真走运,娘今早跟我说,他今生今世都要守在一个人身边,再也没空管我的。如今钱财对她来说都成了身外之物,她索性就全拿来给我,毕竟修仙后处处都用得到钱。”
“我这个外门弟子的位置,是我娘用八千两银子买来的,她今早又给了我一万两,我问她说‘既然这个钱送我了,我用这钱给沈家哥哥也买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好不好?’你猜我娘怎么说?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心思完全没放在我身上!唉,我猜她定是又在想那个人了,也不知道他是谁,能让我娘这么记挂着,魂都被勾走了!如今看来,倒像是她巴不得我走似的!”
“诶诶诶,你怎么又哭了,这明明是很开心的事,为什么你反而要哭呢?”
沈罹悔擦擦眼泪,笑道:“好,我不哭。”
陆书瑶摇摇头,道:“不是我让你不哭你才不哭的,你这明明不是得知自己可以修仙后的欢喜。”
沈罹悔嘴上不说,心中想到:管家伯伯在市集上给我买的几文钱的小弹珠都被我当成宝贝,每晚睡觉都要醒来看两眼,你送我八千两的礼物教我如何不欢喜呢?只是修仙与否跟我有什么相关,若是能和你一直待在一